宋懷舟一下就站起來。
他有些緊張地語無倫次起來:“動?沒動啊。你沒看錯吧小亦?”
從他的視線中看過去。
祝遙光依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除了胸腔仍有微弱的起伏,跟床頭心電監測上有暫時平穩的生命體征外,看不出任何要蘇醒的跡象。
他失望地垂下眼睛。
這時候,祝遙光垂在床邊的手,突然又動了一下。
那隻手似乎受到什麼刺激,毫無征兆地抖動起來。
宋懷舟這次看見了。
他激動地按響了床頭鈴,用流利的英文叫那頭的護士去通知克萊伊教授。
克萊伊教授很快趕過來。
為祝遙光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後說:“她現在情況不錯,等完全醒過來之後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宋懷舟鬆了口氣。
道完謝,繼續回到床邊握住祝遙光的手。
祝遙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她又回到了初中的時候。
那會兒,她靠著優異的成績考到了省內最好的學校。
學校承諾,隻要她成績一直保持年級前三,她就能一直拿一等獎學金。
學校給祝遙光免了學雜費,但她的獎學金要寄回去給她爸。
不然,他就不讓她繼續念書。
所以平時,她的生活依然很拮據。
學校裡有任何她能參加的競賽,祝遙光都會想方設法參加。
因為每個競賽給的獎金,都是她未來的生活費。
她忙著保持優異成績與參加各種比賽,祝遙光沒空跟同學們培養感情。
所以她也基本上不認識幾個同班同學。
有次,學校的獎學金晚到了半個月。
祝遙光的親爸祝蕭氣勢洶洶地殺進學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一路找到的祝遙光。
當著很多人的麵,上去就給了祝遙光兩巴掌,擰著她的耳朵開始打罵:“小雜種,白眼狼!翅膀硬了知道飛了是不?現在就開始推遲打錢回家,等你以後出嫁了還得了?不知道家裡還有三張嘴要吃飯?早知道這樣,不如早把你嫁出去換幾萬塊錢彩禮算了”
接下來是各種難以入耳的汙言穢語。
祝遙光頂著被扇腫的臉,泰然自若地道:“閉嘴,然後放開我!不然我報警抓你!家暴未成年,拐賣未成年人是重罪,你想被關進去十年八年再放出來,給餓死的祝光宗收屍嗎?”
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冷淡。
祝蕭居然真的被嚇到了。
他看著周圍看熱鬨的學生目光,還有不少人掏出了手機的樣子。
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手。
聞訊而來的老師向他解釋,獎學金確實是遲發了,不是祝遙光有意拖延給家裡打錢。
祝蕭這才悻悻地回家。
那件事發生的下一節課是體育課。
初三的學生們可以選擇上體育課或者上自習。
這個年紀的學生都沒什麼定力,紛紛選擇去體育課玩耍。
整個班上,隻有祝遙光跟一個男生在。
祝遙光埋頭苦寫試卷,每一份做完的試卷,都是她對未來的底氣。
突然,她麵前灑下一道陰影。
眉目清俊的少年逆光站在她麵前,手上捏著一支藥膏:“喂,你用這個藥膏塗塗臉,傷痕會很快消下去。”
祝遙光看了他一眼,沒接,隻簡單道謝:“謝謝你,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