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津港我們需要在小縣城坐火車去濱城換乘。
像我們這種偏僻的小縣城,每天去往濱城的火車就一趟,而且還很晚,火車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多,到濱城要後半夜。等到濱城,還要在購買去津港的車票。
所以說,外出打工也不容易,光是換車倒車在路上就要兩三天。
走進縣城在到火車站,路程上也不算近。若是不想走路,就隻能打港轎車。
我第一次進縣城,看著四周哪裡都很新鮮。乾淨的街道、成排的小樓,街邊上還有賣各種東西的小商販,兩隻眼睛都有點不夠看。
為了省下坐車的兩塊錢,而且時間還早,我和嫂子便決定繼續走去火車站。
在路上,我突然聞到濃濃的肉香味兒,這是我從來都沒聞到過的一種味道。扭頭看去,是街邊上一個攤位擺放著做好的整隻小燒雞。
這一路走來,餓了隻能就著涼水啃幾口我媽昨晚烙好的餅。聞到肉味的我,忍不住對身旁的表嫂說道:“嫂子,你要不要吃雞?”
在嫂子的眼裡,我就是個孩子,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動路。
她莞爾一笑,對我問道:“餓了吧,想吃嫂子給你買。”
雖然我特彆想吃,但怎麼可能讓嫂子買呢。我趕忙搖頭,違心的說:“我不想吃,我是想給嫂子吃。”
表嫂搖了搖頭,“我不愛吃油膩的。”
“我也不愛吃,咱們走吧。”
我將嘴裡的口水咽下去,繼續朝著火車站走去。
正值年節後春運,火車站裡人滿為患。大多數都是外出打工的人們,每個人都是大包小裹,十裡八村就這麼一個火車站,春運時這裡就是這樣。
在車站裡找了個角落的位置,我看著行李,表嫂去買車票。
隻是買票排隊就等了好久,最後表嫂的手裡拿著兩張站票走回來。她對此似乎早已司空見慣,平時她和表哥從津港回來,二十幾個小時都是一路站著的。
我倒是無所謂,在山上和師父修煉時,每天光是紮馬步就要五六個小時。就是有點心疼表嫂,一個柔弱的女子要在擁擠的車廂裡站好幾個小時。
距離上車還有三個多小時,我和表嫂沉默的站在一起,乾巴得靠時間。
小縣城的候車室不大,座位也就那麼兩排,所以周圍都是站著的。人們進進出出的都非常擁擠。而這種擁擠的環境,卻方便了一類特殊的人群。
扒手。
也就是小偷。
年節剛過,外出的人兜裡都會有些小錢。正所謂窮家富路,外出打工的人,家裡都會給準備充裕的錢,以便應對路上的突發事件。
我百無聊賴的靠在牆邊上,觀察著穿梭擁擠的人流。也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一個身穿皮襖的男人,尖耳猴腮,眯著小眼睛小眼睛從人群中擠到售票的窗口。
這人似乎並不是來買票的,因為看他的穿著就很隨意,就好像住在周邊吃過飯出來遛彎一樣。
而且我發現,他的目光都是從每個人的胸口,衣兜,和褲兜掃過。
動作不算刻意,但每次的停留時間讓我抓住了這個規律。
沒過一會兒,他似乎已經找準了離開的路線,開始從人群中擠著向外離開。也就在路過一名中年男子時,他和對方胸口貼著胸口的過去,我突然發現,他的手從對方的褲兜裡快速的進出,然後手裡夾著幾張紅票,悄無聲息的放進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