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燙!燙!”
李子夜立刻大喊起來。
三百丈外,秦婀娜看到這一幕,麵露疑惑之色。
這是要做什麼?
她倒是不擔心那雜毛鳥會害她那白癡弟子。
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梧桐樹上,朱焰彌漫,李子夜被燙的大呼小叫,身子卻是被火焰包圍,動都動不了。
肉眼可見。
朱焰中,一絲絲血霧繚繞,借助赤火煉體的時機沒入李子夜體內。
當初月神說,李子夜蛻變的契機源於昆山的鳳凰,不過,具體什麼契機,卻沒有來得及說。
此行,李子夜也隻是過來碰碰運氣,並沒有把握能找到真正鳳凰。
畢竟,鳳凰已經於世間消失了太久。
不過。
李子夜聽不懂月神的話,不代表大朱鳥也聽不懂。
熊熊烈焰中,大朱鳥將半身血氣都給予了眼前的年輕人,一雙眸子,迅速黯淡下來。
“啾啾。”
火堆上。
小朱鳥輕輕地叫了兩聲,眸中閃過悲傷之色。
一旁。
秦婀娜也看出了大朱鳥的意圖,心中波瀾難掩。
這紅毛鳥瘋了嗎,這樣下去,它的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呃!”
梧桐樹上,鳳火焚身,李子夜口中一聲悶哼,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鳳血入體,熾烈而又灼熱,李子夜體內奇經八脈和五臟六腑宛如置身火海,不斷經受鳳血的灼燒。
第八脈,鳳火彌漫而至,一次又一次衝擊。
與此同時,大朱鳥一身血氣不斷消耗,眸子也越來越黯。
“轟!”
突然,梧桐樹上,一道劇烈的衝擊聲響起,火焰中,李子夜一身真氣猛然爆發,強行將自己震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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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一聲,李子夜撞在後方的樹乾上,嘴角處,鮮血點點淌落。
大朱鳥身子也踉蹌了一下,強行穩住身軀後,神色微怔,麵露不解。
“前輩,夠用了。”
李子夜壓下體內洶湧的血氣,看著眼前大朱鳥,恭敬行了一禮,道,“您給我的已經足夠多,沒必要犧牲自己性命來為我淬體破脈,我的路,我自己能走。”
“啾。”
大朱鳥聽到眼前年輕人的話,疲憊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該吃飯了,我下去做飯,一會給前輩送個豬腿上來補一補。”
李子夜臉上露出笑意,說了一句,旋即縱身從梧桐上跳了下去。
“哎呀。”
帥不過三秒的李子夜忘了,他剛剛經受過鳳血淬體,身體中的真氣還十分淩亂,不太受控製,所以,直接從空中墜下,重重拍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砸出一個大坑。
“白癡!”
秦婀娜冷聲罵道。
方才,這家夥若是接受了這紅毛鳥的全部力量,必定能破入第四境,甚至,第八脈也能破開一些。
算了,不要就不要吧,靠一隻雜毛鳥來破境,說出去也有些丟人。
她再想想辦法。
隻是,時間好像有點不夠了。
太學宮。
東邊小院的菜園子中。
孔丘收回了目光,繼續查看青菜的長勢。
“怎麼樣,成功了嗎?”法儒關心地問道。
“沒有。”
孔丘搖了搖頭,應道,“他自己放棄了,終究還是心軟了,不願眼睜睜地看著那鳳凰後裔為他而犧牲。”
“可惜啊。”
法儒聽過,輕輕一歎,道,“這恐怕是他和火麟兒交手前,最後能入第四境的機會,就這樣放棄,想贏,就更難了。”
“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
孔丘將眼前被凍死的青菜清理出來,說道,“他若是一個隻顧自己利益的自私之人,也不可能帶領李家走到今天。”
“也是。”
法儒點了點頭,道,“就是覺得有些可惜,天地異變,忘語他們都受益不少,唯有那小子,修煉速度依舊沒什麼變化,再失了這次的機緣,他和火麟兒之間的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拉大了。”
“沒辦法的事。”
孔丘輕聲道,“當初,忘語和三藏他們為了給李家小子增加真氣強度,強行將儒門和佛門兩宗的真氣灌入其體內,融合三股真氣於一體,雖說真氣強度增加了,但是,每次破境的難度,也相應增加了不少,禍福相依,他日因,今日果,慢慢來吧,急不得。”
“就剩半個多月,不急不行啊。”
法儒苦笑道,“他現在的修為,和火麟兒越拉越大,怎麼可能贏,那火麟兒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忘語對上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還有半個月,也許,有轉機。”
孔丘不急不緩地說道,“而且,那鳳凰後裔也給了他不少血脈之力,運氣好的話,半個月內入四境,不是不可能。”
“儒首,您的耐性真是太好了。”
法儒無奈道,“那小子若輸了,我們儒門可損失不小,尤其是天書刻名那部分力量,也會被朱雀宗奪走。”
“不是耐性好,而是,著急也改變不了結果,事到如今,我們儘力了,那小家夥也儘力了。”
孔丘平靜道,“從梅花劍仙被朱雀宗算計成功的那一刻起,這場約戰,朱雀宗便注定占儘優勢,李家小子能迅速成長至此,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包括朱雀宗。”
“但是,還是不夠。”法儒沉聲道。
“嗯。”
孔丘點頭道,“其實,這一戰,和二十年前,劍癡與那書生的一戰有些像,當時,傅經倫的實力和劍癡也相差巨大,不過,最後還是贏了。”
“不一樣。”
法儒神色沉重道,“當初的傅經倫,已入五境,和劍癡之間沒有大境界上的差距,而且,更重要的是,傅經倫有那柄劍的相助。”
大光明神劍,是與天書齊名的神物,威力極強,傅經倫先得天書刻名之天命,又有大光明神劍的加持,等於同時擁有了天書和大光明神劍的力量,劍癡落敗,非戰之罪,而是天命使然。
但是。
現在不一樣。
李家小子手中,可沒有大光明神劍。
他要麵對的情況,遠比當初那個書生糟糕得多。
無法借助外力,全憑自身實力去打一個底蘊、境界、戰鬥素質全在自己之上的對手,他想不到,那小子如何能贏。
一旁,孔丘起身洗了洗手,道,“的確不一樣,不過,我們之所以相信那小家夥,不就是因為他一直在做彆人做不到的事情嗎?”
在那小家夥身上,他看到了最難能可貴的兩個字,希望。
任何時候,絕不放棄。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跨不過去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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