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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此漫長。
不過,從花船被炸,到花船沉入河中,從始至終也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不僅岸上的人反應不過來,船中的王公們更是因為慌亂,一次又一次誤判,逃過了最佳的逃亡時機。
誰能想到,偌大的一條花船,說沉就沉了。
河麵上,花船的殘骸漂浮,相比王公們,還未來得及卸甲的禁軍們溺水之人反而更多。
畢竟不是每個禁軍將士都有長孫封宇那樣強大的修為,而禁軍的甲衣,想要卸掉,可不像脫衣服那麼簡單。
裝備精良,在這個時候,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還是有不少身手不俗的禁軍將士在身體即將完全沉入河中時,將甲衣卸了下來,死裡逃生。
勉強逃出生天的禁軍將士們,未及喘口氣,便又想方設法去救助溺水的王公貴胄們。
水麵上,桌椅殘骸漂浮的到處都是,可用來借力保命,隻不過,今天花船上的人實在太多了,不隻有王公貴胄和禁軍,還有許多奴仆和船工,這個時候,誰又會去管什麼身份和地位,活著,才是唯一的念頭。
所以,烏雲蔽月的黑夜中,為了生存,許多肮臟見不得光的事情不斷地發生。
一名船工為了搶奪一根浮木,將一名王公活生生溺死。
當然,也有身強力壯的王公貴胄,為了保命,毫不留情地將跟隨自己多年的奴仆從木板上踹了下去。
人性的醜惡,在死亡麵前,展現的淋漓儘致。
不遠處的最佳觀景位,李子夜雙臂趴在長桌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黑夜中發生的肮臟事,臉上帶著笑意,目光卻越來越冰冷。
長桌上,慕西子感受到眼前年輕人目光中的冷漠,心中微凝。
這位李家三公子可能比想象中還要難對付,薄情之人,破綻最是難找。
這些年來,皇室實在太小看這位李家的掌舵者了。
“李教習,你還撐得住嗎?”
一旁,慕容看到眼前李教習一直泡在水中,有些不忍地說道,“要不,我先下去,李教習你上來待一會吧?”
“不用。”
李子夜回過神來,心中稍稍有那麼一丁點感動,笑著應道,“泡著吧,問題不大,我還沒聽說過哪個五境大修行者能泡水泡死呢。”
患難見真情啊,這姑娘還行,不像她旁邊這個老女人那般壞透了。
慕西子詫異地看了一眼身前的侄女,沒有想到慕容會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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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九公主!”
這一刻,遠處的水麵上,三尺劍踏水而至,看著眼前兩人,開口道,“臣帶兩位殿下離開。”
“不用,我與姑姑沒事,劍供奉你先救其他人。”慕容看了一眼周圍混亂的景象,吩咐道。
“兩位殿下的身體?”三尺劍麵露擔憂之色,問道。
“姑姑,你還撐得住嗎?”慕容看向眼前的女子,問道。
“還好。”慕西子點頭,輕聲應道。
“那姑姑再撐一會兒,人命關天,劍供奉,你先去救其他人。”慕容神色認真地說道。
“臣遵命。”
三尺劍應了一句,旋即踏水離去,先行救助其他人。
“真帥。”
李子夜看著劍供奉踏水而行的英姿,一臉羨慕地說道。
“李教習做不到嗎?”從未學過武的慕容,有些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