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搖搖頭,輕輕撫摸了一下尚且平坦的肚子。
“他還不知道。”
“我打算過幾天告訴他。”
米蘭沉默,她有些悲傷,米莉算是父親老來得女,母親冒著高齡產婦的風險執意生下她,結果臨盆的時候因為高血壓引發子癇難產。
上了手術台就沒有下來。
米莉從小沒有母親,米蘭這個長她十幾歲的大姐就像是半個母親一樣看著米莉長大。
米家關係不亂,她們的父親不像範老爺子,外麵花花事一堆,還生了私生子。
但她們父親軟弱,身為一個家族的領頭人,卻沉溺在喪妻的痛苦中難以自拔,整日頹廢。
以至於米家的旁支爭權奪利,把米家的產業搞得四零八落,蠶食殆儘。
留給米蘭米莉的不過是一個空殼。
米蘭成年後,經曆了多少叔伯算計,她一個小女孩根本玩不贏那些老狐狸,為求自保乾脆拿了利益退出公司。
沒想到,她退出了,年幼的米莉卻被家族一點一點培養成了傀儡。
精致的空殼接班人。
米蘭也不是沒有想過勸米莉和她一樣,放棄這些複雜的利益和背景,脫離出來走自己的路。
但米莉不願意。
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跟在姐姐後麵的小女孩,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認知。
米蘭無解,隻能儘她所能護佑米莉。
差不多到時間了,季美蘭就要從範家老宅回來。
米蘭不想和季美蘭碰麵,季美蘭見了誰都要拉扯著說幾句範老爺在外麵的花花事,訴苦訴得人頭痛。
大門口,米蘭自己開車:“米莉,有句話我不得不告訴你,範曄對你的感情……太淺。你不要對他期待過多,凡事要自己先顧好自己。”
米莉臉上笑意僵住,她不想聽這些。
米蘭提了幾次,米莉有點不高興。
“姐,你以為你了解範曄,其實你不了解。”
“他看起來薄情,實則用情很深。他自己受過不得父親愛的痛苦,必然不會讓我們的孩子重蹈覆轍。”
“所以,隻要有這個孩子,我就有了一切。”
米蘭暗暗歎息。
多說無益。
她啟動車子,朝米莉揮揮手。
“回去吧。”
——
北京機場。
蒲冬一下飛機就火急火燎的往前衝,走到出口,老遠看見李南。
蒲冬認識李南。
起初是因為一次過年,蒲冬在蒲立德墳前看見一個高大的年輕人祭奠。李南沒有像農村人那樣香蠟紙錢,而是買了一束清冷的白菊。
蒲冬覺得奇怪。
他問李南:“你是誰?”
李南說:“李南。”
蒲冬更奇怪了,“你是蒲叔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