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冬在北京隻待了一天，他迫不及待要帶陳小秋回蒲家村。
他對陳小秋說：“也許是天意，讓李南這個時候找到了你。”
“你文婆婆從去年年末就病重，現在人已經在icu住了半個月了，基本靠呼吸機和營養液維持生命了。”
“我來的前一天，去醫院看她，她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話，我趴著聽，她是在喊你的名字。”
“小秋，小秋呢？”
蒲冬哽咽住，對於母親洶湧而來的病情，他憂鬱而無力。
甚至，蒲冬猜測，他媽這麼多天那一口氣吊著，純粹就是因為還想再見到小秋。
蒲冬對小秋說：“小秋，回去吧。”
“回去見見你文婆婆吧。”
陳小秋想到文婆婆，淚如雨下，她說：“好。”
“我跟你回去。”
……
李南定了第二天的機票，蒲冬說買兩張挨在一起的。
他這麼多年沒見陳小秋，想坐在一起路上說說話。
李南說：“好。”
蒲冬看著李南訂機票，咦了一聲：“李南，怎麼是三張？”
“你點錯了？”
李南輕描淡寫的說：“沒錯。”
“就是三張。”
蒲冬一瞬明白過來，李南也要跟著去。他倒是無所謂，隻是……蒲冬看了一眼旁邊的陳小秋。
陳小秋早就知道李南會去。
蒲冬還沒來之前，李南就跟陳小秋說，要她回去春城，回蒲家村。
回去麵對過往，直麵心中的恐懼。
李南說：“你現在所懼怕的不過是當年的幻影，現在的蒲幺美對你早就不值一提。”
“這六年，你一直躲在殼裡，卻忘了，蝸牛的殼其實很脆弱，不堪一擊的自欺欺人。”
陳小秋被李南逼到角落裡，李南威壓的氣息撲麵而來。
她心裡是慌亂的，甚至來不及思考就被李南說服了。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樣，李南在她麵前，總是閱曆過人，智慧超群。
陳小秋點頭答應了李南。
蒲冬不知道這些，還以為全部是自己勸說的陳小秋，他對李南說：“看，這麼多年，小秋還是一樣。”
“她從小就乖巧，聽話。”
“現在，她還是沒變，願意聽我這個舅舅的。”
蒲冬真心覺得，陳小秋還和以前一樣，一樣溫順聽話。
隻有李南知道，陳小秋從來都不是溫順聽話，她更多的時候，隻是沒有選擇。
沒有選擇的權利。
也沒有選擇的能力。
陳小秋骨子裡，是比常人更加倔強和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