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再見蒲幺美，陳小秋終於不再是那個躲閃著逃離的人。
原來，蒲幺美也不過就是紙糊的老虎。
一戳就破。
陳小秋現在才明白，當年蒲幺美能控製她，能那樣打罵欺辱她，不過都是因為十四歲的陳小秋天性溫順，不懂得拚死反抗和搏殺。
而現在，二十四的陳小秋滿身是刺。
插滿了利刃，蒲幺美一靠近，陳小秋就會全力而戰。
坐在警車裡，陳小秋伸手擦脖子上的血跡。
警車帶走了陳小秋、李南和蒲冬，蒲幺美被送往醫院。
這一場混亂，真是難堪又荒唐。
就算是見過各種場麵的警察也覺得離奇。
在派出所裡，陳小秋和李南被分彆安排在小房間等待問話，陳小秋站在門口，對回頭的李南說：“對不起。”
“你不該卷進來的。”
李南一笑，“陳小秋。”
“我早就卷進來了。”
“六年前，你失蹤的時候，我就卷進來了。”
……
第二天，陳小秋坐在椅子上，看窗外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在地板上。
光裡滿是飛舞的塵埃。
門口，有人推門進來，按照程序正式又詢問陳小秋事發經過。陳小秋全程真實的複述了一遍。
警察問完，有些唏噓。
“這麼說，是你媽先動手，上來就把你脖子抓成這樣？”
陳小秋點頭：“是。”
“還有那塊大鵝卵石，蒲幺美是照著我的頭砸過來的。”
“隻差一點，就落在我的頭上。”
警察看向陳小秋的目光有些同情，剛剛他們也大致和村民走訪了解了陳小秋和蒲幺美的事。知道陳小秋是蒲幺美以前扔在村裡的棄嬰，由外公撫養長大，後來外公死了，陳小秋去蒲幺美身邊，結果被虐待得離家出走。
這種複雜的家庭糾紛是最頭痛的。
了解完情況，按照程序本來應該要等陳家人那邊訴求。
但奇怪的是，陳玉然很快到了派出所。
她告訴工作人員說：“放了我妹妹吧。”
“我和媽媽不怪她，這麼多年，我們一直期盼著她回家。她就算再不懂事，害得我媽那樣……算了，我們不追究。她再怎麼說，都是我們家人。”
工作人員聽完又是一陣唏噓。
但事實有一點：“是你媽蒲幺美先動的手，陳小秋的脖子已經構成輕微傷了。”
蒲幺美雖然挨了陳小秋幾巴掌，但比起陳小秋脖子上的傷勢明顯還是要輕一些。
陳玉然愧疚的看向工作人員：“我媽年紀大了，受氣就衝動。”
“對不起，我替我媽給妹妹道歉。”
陳玉然的懂事有禮讓人欣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