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又拿什麼同厄運去交易呢?
人形天災可不是好相處的家夥。
他們一直都知道。
他沒有開口,其他人卻等張隊開口,見她一直都是沉默不語的樣子,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
“張隊,明明之前不是預測過一個最為簡單,但是最為荒謬的拯救世界的方法嗎,那方法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有人終於說出來了這話。
同時,其他人都期待的看著張秋凱。
“隻是犧牲一個人去拯救全世界,這很劃算,而且喬清疏又不會死,那個怪物明明那麼的喜歡她。”
張秋凱的眼眸發沉,聲音平穩的聽不出喜怒:“……你是怎麼想的?”
那男人點了點頭。
張秋凱的視線微微平移,看向了周圍其他的人,再次緩慢的開口:“……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眾人沉默,絕大多數人遲疑的點頭。
他笑了,可這笑容卻怎麼看怎麼蒼白,甚至麵容都比之前來的蒼老了一些。
氣勢的衰敗是最難養回來的。
張秋凱當然有想過那些人類會問出這樣的話,因為就算是他捫心自問,也不可能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一直以來都是悖論。
是否去用一個人來拯救全人類的生命?
因為如果用少數服從多數這種方法來說,那就太欺負人了,多數的人必然會為了自己的生存而選擇去犧牲少部分的人。
尤其是這多數的人站在全世界人類的背後,而被犧牲的隻是那麼一個人——
便會覺得那個人不犧牲就是自私,不去死就是不道義。
為了大家的共同存亡,你就應該去死,就應該犧牲,隻有這樣你才做到了應該有的道德標準。
而他們之前所做的事情,想要將喬清疏和人形天災湊成一段姻緣,又何嘗不是對一個人進行犧牲而想要推進全人類的存活呢?
不久之前,人形天災和他之間其實是有一個賭約的,隻是他自信的認為人類不會這麼早的就去觸碰到這個黴頭。
可是他發現自己輸了。
那時候——
“如果不是你們讓疏疏加強了你們的異能,我也不會發現疏疏的蹤跡,不管如何,我會放過你們一次。”
裴周妄所指的是這些人如果得罪了自己,又或者是闖入自己的領地,找死,會給特彆辦事處的人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其實這也是誤打誤撞。”張秋凱苦笑。
甚至他內心深處其實是有些後悔的,如果當時不讓喬清疏加持力量,是不是喬清疏就能多自由一些,就不會被人形天災抓回去了。
可他又覺得自己這話過於虛偽。
因為他們當時想要找到喬清疏的目的,不就是害怕人形天災的情緒達到臨界線,直接將花國徹底滅國嗎?
那剛剛那些想法可不就是偽善。
“如果您願意維持之前的生活,我可以保證人類也會同之前一樣。”張秋凱。
“你的個人選擇並不代表人類的選擇,而人類會如何選擇,我想你的心裡很清楚。”厄運的聲音並不壓迫,但卻吐字清晰。
“我保證沒有人會傷害喬清疏,而有您在也不可能有人傷害到她,隻是……如果從人類談戀愛的角度去想,您的這些行為或許會有些太過強製了。”那時候張秋凱委婉的提議,並不希望喬清疏被欺負。
可人形天災在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說:隻是帶疏疏帶回家,這算強製嗎?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我是不會傷害她的。”
“當然我不介意我們之間玩個遊戲。”裴周妄突然的露出一絲笑容,似乎很是溫和的說著。
“如果人類會自己去對抗末世,而不是選擇獻祭疏疏給我,我想或許我們有重新談判的機會。”裴周妄說這話的時候很是漫不經心,居高臨下的樣子,像極了舊日文獻中所描述的那些冷漠無比的神明。
他的眼裡帶著無情,黑暗,以及似乎是在醞釀著的湧動浪花。
“可如果你們人類是選擇獻祭疏疏……”裴周妄笑了一笑,“張警官,這可和你之前知道我談戀愛不一樣啊。”
指導裴周妄談戀愛的時候是這個準則,那是因為那時候他還是人類,所做的那些行為準則隻參考人類的社會標準。
而現在,他已經不是人類了。
那自然是按照人形天災的標準來了。
張秋凱耳朵有些轟鳴,背後止不住的冒著冷汗,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形天災已經從他的麵前徹底消失了。
隻留下了一句還沒有消失的尾音。
其實他們之前嘗試過了,是有用的,不然他之前也不會擔任戀愛導師這個職位了,可隻有真正經曆過,真正見到過才會覺得——
單單隻是依靠著一個人去拯救世界,那未免太過於夢境了。
如果真的能懇求到喬清疏,讓他去勸阻人形天災,去伸手拯救人類世界;讓喬清疏做出犧牲而選擇讓多數的人類存活……
那人類的滅亡,或許不會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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