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歡將粗糧粥熬好，蒸了幾個紅薯，和包子一起端上了桌。
母女倆坐在凳子上，她拿起一個薺菜包，遞到女兒麵前。
“苗苗，來吃包子。”
苗苗揚起白皙的小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正準備伸手去接，門卻突然被推開。
範大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眼神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接著大步走進屋內。
“陳素歡，我辛苦一天回到家，你就給我吃這個？
還不快去廚房，重新給我弄些好吃的過來！”
陳素歡聽見範大勇的話，手微微一抖，手上拿著的包子一下子掉回了碗裡。
她沒料到範大勇今日會回來吃飯，平常他都會提前說一聲，讓她做些好菜。
“我，我這就去。”
陳素歡站起身，瞧了女兒一眼，隨後去了廚房。
廚房裡實在沒什麼菜，她隻得拿出家裡剩下的最後兩個雞蛋，咬了咬牙，快速敲在碗裡，準備做一個辣椒炒蛋。
屋裡，範大勇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他一屁股坐了下來，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包子，不假思索地狠狠咬了下去。
肉包那鮮美的香味觸碰到舌尖，瞬間在口腔中炸開。
範大勇眉頭一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氣。
好哇，這個陳素歡，竟敢背著自己，偷偷在家吃肉包子？
上次還跟自己說沒錢，找他要五塊，現在卻有錢吃肉包子，可見她果然是在欺騙自己！
範大勇越想越氣，一個接著一個，將包子全部吃了個乾淨。
範苗苗全程都沒有出聲，隻安靜的吃著碗裡的粗糧粥。
她已經年滿八歲了，比同齡人更加聰慧懂事。
她深知爸爸對媽媽不好，所以儘量不去觸怒爸爸，避免他遷怒於媽媽。
雖然每次媽媽都會在爸爸發脾氣前將她護在身後，讓她躲進屋裡，可她也能感受到家中壓抑的氣息。
範大勇也不管一旁的苗苗，他本來就不喜歡女兒，一直想要一個兒子。
奈何陳素歡的肚子不爭氣，生了苗苗後，就成了一個不下蛋的老母雞。
可自己身為軍人，不能輕易離婚，否則會對他的仕途產生負麵影響，無奈之下，隻得繼續維持下去。
沒過多久，陳素歡端著炒好的雞蛋擺在他麵前。
“陳素歡，你們兩個在家吃香喝辣，給我就吃這種東西？
怎麼沒有肉？你是不是把肉都偷偷藏起來了？
範大勇瞬間暴跳如雷，將手中的筷子啪地一下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陳素歡的心猛地一揪，她第一時間捂住了苗苗的耳朵，然後將苗苗推進裡屋。
然後她才戰戰兢兢地低下頭，聲音顫抖地解釋。
“大，大勇，我真的沒錢了，根本買不起肉。
這，這包子是於嬸子好心送過來的。”
範大勇那陰沉沉的目光盯著陳素歡，仔細瞧著她臉上的表情。
就這樣盯了許久，直到他確認陳素歡不像說謊的樣子，這才暫時作罷。
“你彆一天張口閉口就知道錢錢錢。
要是在鄉下，有些人一年到頭都掙不到五塊錢，人家日子還不是照樣過。
你不要大手大腳的，就知道敗家，每天省著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