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就不勞煩你了,我自己來。”
陶大娘像是被火燙了一下般,雙手在空中慌亂地揮舞,滿臉寫著大大的拒絕。
她哪還敢讓麵前這位柔柔弱弱的姑娘幫忙,要是她再出點什麼狀況。
自己這身老骨頭,鐵定禁不起折騰,多來這麼幾次,非得散架不可。
陶大娘小心翼翼地起身,雙手撐著地,使了半天勁,身子顫顫巍巍地往上抬。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緩緩站起來。
右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疼,她“嘶”了一聲,單腳著地。
緊接著,陶大娘身形晃了幾晃,活像隻受傷的鵪鶉,一蹦一蹦艱難地挪到自行車後座上。
姚佑溪知曉她居心不良,所以才故意捉弄她。
不過,她也見好就收,避免捉弄的次數多了,引起懷疑。
隻是姚佑溪瞧著陶大娘那副忍辱負重,卻又發作不得的憋屈模樣,心裡直發笑。
但她麵上卻愈發裝得乖巧,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等確定陶大娘坐好之後,姚佑溪騎著自行車,往她家中行去。
她語氣輕柔,不動聲色地嘮起家常,以此來降低大娘的警惕心。
“大娘,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家?你兒女都不擔心嗎?”
“哎,我家人都死得早,隻剩下我和一個傻兒子還活在世上,相依為命。”
陶大娘聞言,眼眶瞬間紅了,聲音也透著濃濃的悲傷,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淚水。
“我剛才往回走時,沒注意到你騎著車過來,然後受到驚嚇,腳一崴就摔倒了。”
“大娘,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了好一會兒也知曉了各自的姓名。
大約過了十分鐘,自行車停在了陶大娘家門口。
眼前是三間略顯破舊的土房子,加上一個籬笆圍成的小院。
陶大娘堅決不讓姚佑溪扶,頑強地一蹦一蹦地進了屋內。
“娘,你回來了。”
陶家鵬聽到動靜,像個孩子似的從裡屋跑了出來,見到他娘一臉的高興。
他長得人高馬大,身形較為壯碩,麵相平平,沒什麼特彆之處。
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他那雙眼睛毫無神采,眼珠子還時不時不受控製地亂轉,和正常人比起來,差彆一目了然。
“家鵬,快來扶我一下。”
陶大娘腳都跳麻了,急切地一把抓住兒子粗壯的胳膊,借力站穩。
陶家鵬愣了好幾秒,眼珠子木木地轉了幾圈,才遲鈍地抬起頭,呆呆地回答道。
“好的,娘。”
那聲音甕聲甕氣,尾音還拖得老長。
他伸出手臂,將陶大娘扶到屋裡的凳子上坐下。
陶大娘坐好,強忍著腳腕處傳來的疼痛,臉上扯出一抹笑,朝姚佑溪說道。
“姚同誌,你彆介意。
我兒子性子溫和,平日裡也能和人正常交流。
就是打小腦筋轉得慢些,反應比旁人遲鈍點。”
陶大娘似乎怕姚佑溪嫌棄,又特意解釋了一遍。
“陶大娘,你受傷都是因我而起,還耽擱了你回家照看兒子,我心裡極為愧疚,怎麼會介意呢。”
姚佑溪輕搖了幾下頭,眼神真摯,麵上沒有任何看不起的樣子。
陶大娘瞧在眼裡,心中愈發滿意,暗暗慶幸自己沒看錯人。
“對了,陶大娘,你的腳傷不是要上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