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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2章(1 / 2)

第二章

翌日午時,護送公主的車馬早早等在了山下。

隨行官員忐忑不安,尤其是此番前來卻沒派上用場的言官,交頭接耳後,為首的禦史倒插著袖口踱步上前,“紀公公,公主當真應了回京?莫不是……你聽岔了吧?”

紀芳收回朝山上翹首以盼的目光,心中亦有擔憂,昨日公主應得那樣快,該不會是框他的吧?但眾目睽睽,他隻得勉強挺直了腰,“公主心係聖上,聽聞聖上處境艱難,自然是一口應下。”

禦史不信,還要再說些什麼,才張了張口,就見不遠處一道素白身影緩緩而來。不及眾人反應,紀芳就已經欣喜若狂地迎上去,“公主——”

雖已逢春,但山上的雪才剛化,風一吹冷得很。程慕寧攏了攏披肩,越過紀芳看向眾人,隻道了句“有勞諸位了”,便上了車轎。

紀芳自覺辦成了一件大事,沒理會禦史滿臉錯愕,昂首挺胸地指揮車隊啟程了。

比起當初離京時的寒酸模樣,此次回京可謂是聲勢浩大,前前後後十幾輛馬車,另有八百精兵,經離城門時踏出了一股波瀾壯闊的氣勢,引來了一場不小的騷亂,險些驚了馬匹。

不過除此之外路上倒是十分順當。

就是太順了,順得有些出乎意料。

長公主從前樹敵無數,料此番回京必定有人按耐不住,聖上定也有所擔憂,才派來這麼多護衛隨行,看他們個個如履薄冰的模樣,不曾想一連月餘,連個殺手的影子都沒瞧見。

這便也罷了,就連預想中要趁勢作妖的長公主都分外安生,一路賞花看景,似乎並沒有對當年之事懷恨在心,也沒有因今日勢態而刁難眾人。

官員們提了一路的心總算稍稍放寬,暗暗說道:“吃齋念佛果真有助修身養性,公主的性情似乎比從前和氣多了。”

紀芳聞言卻不以為然,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車架。

裡頭的人仍舊沒有動靜,直到即將抵京時,才著人將他喊了進去。

紀芳遲疑地上了馬車,“公主有何吩咐?”

趕了月餘的路,程慕寧臉色不是很好,她靠在案幾上,淡聲問:“還有多久的路?”

紀芳回道:“還有一日就到京郊了,公主可是累了?前方十裡有個驛站,公主可要歇上一夜?”

程慕寧瞥了眼窗外,“不歇了,連夜趕路吧。”

以免路上出意外,紀芳巴不得早些回京,於是點頭應下,隻待她旁的吩咐,但程慕寧隻撐著下頷,隨手翻著案上的書卷,長久的靜默讓紀芳下意識屏住呼吸,半響才聽她問:“聖上下旨召我回京,朝中沒人反對?”

原來是想問朝中的事,紀芳鬆了一口氣:“哪能啊,多的是人反對——”

自知失言,他猛地捂住嘴。

見程慕寧不在意,才敢接著往下說:“公主興許不知,當初您前腳離京,聖上後腳便納了許二姑娘為妃,賜封號珍,對其百般偏愛。自打珍妃入了宮,嬪妃們都兩年沒近過聖上的身了,就連皇後也……”

紀芳點到為止,程慕寧卻聽得明白。

許家是先皇後,也就是孝儀皇後的母家,就是她與程崢私下都得尊稱許敬卿一聲舅父,憑著這層親緣關係,程崢自然倚仗許家,況且他自幼就喜歡二姑娘許嬿,早在還是儲君時便存下了立她為太子妃的心思,可惜先皇後執意為他定下了翰林院的薑家。

當初得知此事,程崢還為此傷心了好幾日。

那時程慕寧亦不太明白,隻覺得親上加親沒什麼不好,可孝儀皇後卻道:“母後是為你弟弟,也是為許家好。寧兒你要記住,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凡事物極必反。”

事實證明,孝儀皇後的顧慮並非杞人憂天,新帝繼位之初,許敬卿便常以國舅自居,大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隻有程崢那個傻子還以為許家是真心扶持他。

因此在程崢提出要納許嬿為妃時,程慕寧毅然決然駁了他的念頭,且屢次告誡他切勿重用外戚,顯然她的勸阻毫無成效,反而將程崢和許家都得罪了個徹底。

後來程崢忽然向她發難,其中定也少不了她那位舅父在背後煽風點火。他費儘心思將她趕走,如今又怎肯輕易讓她回京,而前朝後宮息息相關,後宮既有許嬿專寵,前朝就必有許敬卿攬權,凡事他吱個聲,就多的是人替他打頭陣。

程慕寧絲毫不覺得意外,不鹹不淡地應了聲“是麼”,片刻又問:“那聖上還是執意如此?他這回不怕得罪許相了?”

“嗐,那不是因為裴——”

紀芳頓悟,公主繞了一大圈,原來是要打聽裴邵。

隻是說到裴邵,紀芳方才還有條不紊的口舌仿佛被粘住了似的,支支吾吾好半天。

和許家這樣依靠代代與皇室及其他大族聯姻來鞏固地位的門閥不同,鎮國公府裴氏能在各大世家中屹立不倒,靠的全是實打實攥在手裡的兵權。

且不說裴邵的父兄鎮守朔東,那十五萬朔東大軍跺一跺腳就能踏平半個京城,就說裴邵自己,司殿前指揮使一職,手握禁軍衛戍京師,哪怕是許家如今裹挾君王青雲直上,都沒能動搖過裴氏在朝廷的地位。

這般強有力的靠山,倘若能全心全意為君王所用,那聖上現在也不至於牆倒眾人推,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要說許相攬權弄勢狼子野心,那裴邵大敵當前袖手旁觀也好不到哪裡去。待叛軍攻入京城的那一日,大家都是亂臣賊子,誰也不比誰高貴。

可紀芳能在程慕寧麵前細數許相的不是,卻不敢搬弄裴邵的是非……

畢竟麼,一夜夫妻百日恩,當年長公主與裴邵有一腿那是闔京皆知的事。

紀芳隻好委婉地說:“幸而這些年還有殿帥,才沒讓許相在朝廷隻手遮天。”

程慕寧若有所思,這三年她人雖遠在鄧州,但對京城的變動如數家珍。

裴氏功高蓋主又手握兵權,當年先帝在時便隱隱有所忌憚,病中擔憂程崢繼位後鎮不住裴氏,於是臨終前下了遺詔,命裴氏次子回京任職。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把裴邵拴在京中,以牽製他遠在朔東的父兄。

既然是牽製,注定他隻能空有頭銜而無實權,彼時他進殿前司不過是個五品都虞侯,眾人客氣稱他一聲裴小將軍,大多也是恭維裴家的權勢。

可先帝大概是病糊塗了,裴邵年紀雖輕,不比他父兄老成練達,但裴氏一門能人輩出,個個都是沙場上摸爬滾打死裡逃生出來的,程崢鎮不住裴氏,難道就能鎮住裴邵?

顯然,隻要給他機會,他必定不讓人失望。

不過短短三年,裴邵就已經升至殿前司指揮使,先帝想讓他老老實實當個花架子的願望終究還是落了空。

程慕寧不知想到什麼,她下意識抵住了指間明顯大一圈的扳指,繼而打探道:“……裴邵他說什麼了?”

紀芳思忖道:“殿帥什麼都沒說,此事在殿上議論了日,殿帥不曾表過態,不過聖上說,他不反對便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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