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女坐在自家窯洞裡麵的小板凳上挑揀著青菜。
她剛送走五嬸張楊氏,又迎來了好友高四丫。
昨日進村的衙役們除了宣讀召令外,縣裡的大人們另吩咐了他們一項任務:
就地通知各裡正村老們約束轄下的鄉裡村莊裡的人丁,以免都聚到縣衙聚眾滋事。
這一下把自從聽說了兵丁歸田的事兒後,本打算今日去縣衙打聽消息的鄭薑婆媳倆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眼看歸田的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有確切消息的,聰明的人自不會放下手上的活兒專門兒閒坐著著等。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不久的將來得到的是什麼消息——倘若是個壞的,豈不讓人雞飛蛋打?
尤其鄭薑婆媳倆人兒這種愛占便宜的,她們更是算的比什麼都清。
隻是她們雖然做飯來了,心裡卻沒有那麼容易平靜下去。
原本劉二女因為氣憤難當退出後,以她們倆的本事就已顯得捉襟見肘。如今再加上她們人在心不在的這麼一整,更是獨木難支了。
這直接導致的一個後果就是,今兒的午飯遲了。
做工的人心裡雖然不滿意,但念著彼此都是親戚的份兒上到底沒說什麼二話。
張知壯、張知少再傻也清楚不能當著外人的麵拆自己親娘的台。
可張老五這個主家的當家人不能眼看著當沒看到呀。
所以,吃完飯不久,其他人陸陸續續的上工去了。他坐在炕上,吸著一袋煙卻沒動。
張楊氏一看這情形,壞了!
她心裡明鏡似的,但也不想上趕著去認錯。
她要是那種早認錯的人,昨兒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
躲又躲不出去,張老五特意盯著她呢。
便忍不住乾笑了兩聲:
“時候不早了,咋還不上工?咱是主家,彆人能躲會兒閒,咱可不能。”
“我不比你知道?”
張老五搶駁:
“你做了多少活兒?我做了多少?
沒啥事誰想搭理你?可你瞧瞧你乾的事兒?”
他越說越氣憤,手中的煙杆兒也朝著張楊氏扔出去了。
作為當家人,昨兒劉二女什麼時候兒走人因為他沒有親眼看見所以沒個確切時間。
但是光從結果看,劉二女和張楊氏鬨不和,他卻心知肚明。
但一來他還想往好處想,也許劉二女有什麼其他事兒,而並非與其他人有矛盾。
尤其這個其他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張楊氏,他就燒腦。
二來不聾不啞,不做家翁。隻要不妨礙著他,他就會然看不見。
可是,當妨礙著他的時候呢?
今兒這麼忍不住也就順理成章了。
張楊氏是那種被人指著說的人嗎?
她也不躲了,乾脆扯著嗓子不服氣的喊:
“俺咋啦?俺乾啥壞事兒了?辛辛苦苦的做飯,功勞沒有倒成錯了。”
張老五以前有多得意張楊氏,現在就有多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