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茂忙打眼色給高四丫,讓她小心說話,被劉二女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擋了。
他還想有所動作,本家人已經迫不及待跳出來了。
“四丫,六叔咋摔得你知道吧?”
“是啊,你說說!”
高四丫看著一直在哭,但她又不聾又沒堵著耳朵,眾人的話她當然都聽見了。
尤其張薛氏那一番推脫的話。
要不說她是傻大個呢。明明張薛氏那樣說,是在推卸責任,她卻聽到心裡的了。
——她認為六老太爺摔了都怨她。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說的。
“是俺!都怨俺!唔……”
很傻是不是?
但是這在某些人眼裡也不是說不過去,畢竟一切的起因就是六老太爺為她做主引起的。
但說實話,凡事有因必有果。
若真按這個想法往前追溯的話,前兩天的大戰,也不應該怨陳氏偷白麵餅子,張薛氏是非不分執迷不悟。反而是怨恨高四丫不順從,沒有乖乖承擔罪名了。
所以說世上的事兒真的很奇怪,人和人真是不同。
不過她這樣想這樣說倒正好兒和了張薛氏母子的意了。
本家人雖然氣得想罵臟話,但他們又不是高四丫肚子裡的蛔蟲,你們也不明白她的心思啊。
幾個人麵麵相覷,覺得沒意思極了。
眼看場麵而又僵住了,一切都成定局。
看高四丫一副榆木腦子的樣子,劉二女急死了,真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也不差了。
反正她不相信是高四丫推的六老太爺。
要不怎麼說急中生智呢?
忽而她大聲用快速的對高四丫命令:
“你把六叔回來發生的事兒,給各位叔伯長輩說一下,一點兒都彆漏了。”
高四丫不明所以,可她有一個好處就是相信劉二女。
於是她吸吸鼻涕,用袖子擦擦眼淚,哽咽的開始說了——開始還磕磕絆絆,後麵兒也許是暫時放下心思,也許是說回老本行,就越說越清楚。
事情其實很簡單。
話說今兒早上六老太爺喜滋滋的坐著主家派的馬車回家來。
車行到東頭壩——這是鄰村與本村相交的地方,沒路了隻能開始走河灘。
大家都知道河灘上什麼最多,當然是石頭。
雖然為了走路方便村裡人平了平這條河灘。但到底與平路不一樣,它有些崎嶇不平。
人坐在馬車上那個難受勁兒,彆說身子骨還算健康的六老太爺,就是年輕人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