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女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心裡止不住焦頭爛額,整個人急得團團轉。
她生性溫和,最不願應付這種亂糟糟的場麵,可作為主人,又不能不出頭去攔。
可憐她一個人,攔的了這個,顧不住那個,一時間人沒攔下來不說,反而還顯得她手忙腳亂。
場麵更亂了,劉二女正暗暗叫苦不迭。
“這是怎麼了?”
彆看窯洞裡鬨成一團,門外傳來這聲響卻重重的回蕩在眾人耳邊。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牛婆子抱著仲書有條不紊地走進來。
明明不過是個老婆子,強壯些的鄉下婦人揮一下胳膊不定摔一跤的人,平時看著也不嚴肅,可不知怎麼的此時眾人心裡都有點發怵。
“沒事,我們鬨著玩呢。”
“可不是,咱們鄉下婆娘,不像大戶人家那樣乾什麼都規規矩矩的,讓您見笑了。”
隨著牛婆子漸漸走到兩人麵前,王寡婦和小楊氏硬著頭皮打哈哈。
牛婆子不置而否,將仲書交給劉二女。
“四老太太怎麼了?”
張裴氏心裡咯噔一下,避重就輕陪笑道:
“沒事,心裡不痛快,咱們娘們兒說道說道,現在好多了。”
牛婆子笑道:
“那就好!老奴生怕俺家太太招待不周,怠慢了諸位本家,萬一打上門來可怎生是好?您說,眼看快要過年了,家裡都是哭聲鬨騰也晦氣不是?”
這是明晃晃的敲打呢。
幸虧張裴氏臉粗倒不顯得臉紅,可心裡的滋味彆提了。
其他人眼看一場鬨劇被牛婆子三言兩語壓下去了,雖說看熱鬨沒夠,但也不敢起哄了。
倒是有臉薄的想要離開,卻又顧忌多多。
一時,尷尬的氣氛漸漸彌漫在整個窯洞裡。
“行了,看這事鬨得!大家都坐,咱們娘們兒再說會兒話。”
這樣的場合,彆人不敢說話,二房山大伯娘作為現場輩分最大、年齡最大的人,隻能站出來打圓場。
她跟張知茂他娘張樊氏同輩,也不怕說她壞話被記恨:
“說來說去還是六房的事,咱們做本家的看不慣私底下說道兩句也就算了,真要摻和倒是顯得咱們手長了。”
她兒媳婦張知易媳婦幫腔:
“誰說不是呢,可反過來想想,也怨不得大家——彆人家娶個媳婦平平當當的,就他家那麼多事。”
王寡婦親妯娌,張秀英二嫂高花秀插了一句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