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好人。”
雖說有時候也犯糊塗,可人生在世,誰又是一直清醒著呢。
“這就是了。”
牛婆子甩手:
“太太你想,這男女定了親,雖說不是每一對都能走到成親那一步,可一般若是男方忽然要退親,還無緣無故的,是不是也得對女方補償一番?”
畢竟這世道女子本弱,名聲一點也壞不得。
這一點,劉二女有話說:
“可不是!我們這兒一般就是不退定親禮,或少退點,這看各家情形,看各家當家人的意思,真有那女方什麼也不要的,這在莊戶人眼裡不是有骨氣——那是傻子。”
說到這裡,劉二女想起來,張知茂那麼大的人了,這風俗習慣他不會不知道,可他好像至今也沒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隻由著老娘瞎鬨騰。
劉二女這時也覺得張知茂不對勁了,不過她這人一般不想兩人想壞,便禁不住找借口:
“是不是他家嬸子太厲害?”
不厲害,張知茂何必如今還打光棍。
牛婆子不讚同,反問:
“那裴家呢?他們不高興男方退親,將人送的定親禮扣下也就是了,可看情形人家明擺著還想訛上一筆。雖說有貪財的意思,可反過來想,與其明知不可為還撂下壞名聲,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見好就收?”
他們也不像不會算這筆帳的人。
“是不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底氣?”
劉二女想不通。
不過事情很快一清二楚。
事實其實很不堪。
當時不光知茂他娘懷著某種心思一眼看上女方了,其實女方本就奔著他家來的。
話說張裴氏這位娘家侄女是她二哥家的閨女,老來女本就受寵,他二哥家裡又頗過得去,因此說親的年紀沒看上莊戶人家,反而在縣裡找了個女婿。
然後到了歲數嫁了人,頭先可能是新婚燕爾,彼此都新鮮著呢,日子過得還不錯,誰見了不說一聲這門親事好。
可是樂極生悲、福極禍來,沒過兩年,男人有了外心。
若換了彆的女人,反正一個沒有功名的男人也沒納妾的權利,比起那些能光明正大納妾的男人,外麵有人怕什麼,又領不回家,隻要往家拿錢,自個有兒女傍身,管男人死活。
偏裴侄女不知道是太年輕想不開,還是對男人動了真心了,整天在家大吵大鬨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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