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榆,你好了沒有?”臥房門把被擰動。
顧方榆腦袋微仰,巴掌大的小臉緊繃,滿是戒備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她惶恐不安,下意識地伸手去拽他。
目光,更是四下張望,尋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
顧方榆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決不能暴露,讓人知道顧寒琛在自己房裡。
屏息間,門把被擰動得更用力:“方榆,你在裡麵做什麼,快把門打開!”
顧方榆一激靈,深怕秘密被發現,趕緊扯著嗓子應了聲:“來了!”
她再次去拽他。
可顧寒琛一點都不配合。
男人頎長的身形微微前傾,呼吸在她頸側撩撥:“這麼怕被發現?”
她急得紅了眼眶:“你非要這樣嗎?”
門外,顧夫人顯然等得不耐煩,直接催促傭人去拿房門的備用鑰匙。
顧方榆慌亂地將男人往浴室裡推,一邊著急回應門外:“來了。”
換來的隻是頭頂男人的嗤笑聲。
相比她的惶恐不安,顧寒琛顯得淡定無比。
男人身形頎長,寬肩窄腰,一身高定西裝,更襯得人沉穩內斂。
可偏偏,顧方榆知道,他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狠起來殺人不見血。
她識時務,不得不低下姿態:“求你。”
男人微垂著眼眸,對於自己馴服的獸物還算滿意,大發慈悲的放她一馬。
“算利息。”他扣著她後腦勺,在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顧方榆眼看著他進了浴室,連忙把門帶上。
門外,傭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太太,鑰匙來了。”
顧方榆用力擦了把嘴角,在鑰匙轉動鎖扣時把門打開。
五十來歲的貴婦,體態雍容,皮膚白皙,保養得宜,更襯得豪門貴婦的優雅華貴。
此刻,卻眉頭微蹙,略顯不滿地盯著她:“怎麼回事,你在裡麵做什麼,不知道謝家的人來了有一會,就等你了?”
顧夫人說著,餘光還不忘往裡瞥。
顧方榆嚇得連忙往前站了一步,擋住她往裡瞧的視線。
好在顧夫人沒深究,催促她趕緊下樓:“謝家這次來是談你妹妹跟謝二少的婚事的,你們兩的婚約作罷,隻能說是有緣無分,就算你心裡有怨氣,今天這樣的日子也該以你妹妹和顧家顏麵為先。”
顧方榆緊跟著顧夫人下樓,心裡卻有些說不出的酸澀。
在她二十歲之前,她是這個家的掌上明珠,顧家唯一的女兒,有父母的疼愛,也有哥哥的寵溺。
可二十歲生日那天,父母帶回了一個女孩,說是她的妹妹。
顧瑤才是顧家的親生女兒。
而她,隻不過是被抱錯,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從此,她的世界便塌了。
他的哥哥成了彆人的哥哥,不僅如此,她還淪為了他的玩物。
在她得知自己身世的那晚,顧寒琛出現在她的房間,狠狠占有了她。
顧父顧母也是從那天後,因為心疼顧瑤,因著對她的虧欠,為了彌補而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顧瑤身上。
哪怕他們嘴上說著,她仍舊是他們的女兒。
可在一次次的事件中,他們的心一點點的偏向顧瑤,再也容不下她。
隻因著顧家的名聲,才沒將她趕出家門。
樓下,一片歡聲笑語。
“我請大師算過了,下月初八是個吉日,宜訂婚,不知道親家覺得如何?”謝夫人臉上帶著即將辦喜事的愉悅。
一旁坐著謝父,還有謝辰皓。
另一側,坐著的顧父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我們家不講究這個,隻要兩小的喜歡就行。”
顧方榆從樓梯上望過去,恰好能看到顧瑤故作矜持地端坐著,一臉嬌羞地看向對麵的謝辰皓。
顧夫人先她一步過去,滿臉堆笑:“親家真是有心了,對我們瑤瑤跟親生女兒一樣,連我這當媽的都做不到,瞧瞧,這還特意帶那麼多……”
客廳的一邊,擺滿了謝家來提親的彩禮。
“那可不,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有個女兒,現在我們辰皓給我找了個這麼好的兒媳婦,我不得當女兒疼著。”謝母笑道。
兩家人互相吹捧著。
顧方榆遲遲沒有走近,隻覺著那一方的熱鬨和自己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