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疼的沈涼疼的“哎呦”一聲。
“學大哥怎麼了?!”
明顯是帶著幾分不服氣。
沈初瑤的態度陡然軟了一下,微低著頭輕聲道:
“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算是跪著、爬著,也要給我拚命走完。”
“雖然我不想承認,也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爹,老了。”
沒成想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竟是令二姐如此敏感,沈涼隻得無奈安撫道:
“二姐,你的意思我明白,很多事情我也都懂,所以你看,自從上次你教訓過我之後,我就不再一個人出去亂跑了。”
沈涼本想通過這句話來平複沈初瑤的情緒。
誰知沈初瑤忽然抬首,一臉嚴肅的衝他搖了搖頭。
“不,沒那麼簡單。”
沈涼不明其意。
“什麼沒那麼簡單?”
沈初瑤眼底掠過一抹擔憂之色,其間也蘊含著些許無可奈何。
“戰場之上,沒有砍過敵人頭顱的不算一柄好刀,沒有飲過敵人鮮血的士卒,當不了一名合格的守護者。”
“所以這次圍繞你展開的一盤大棋,不會隻局限於幫你完成逆天改命。”
“事實上,如果你成功完成了這一切,這盤棋,也不過是才剛剛開始。”
沈涼自詡聰明,卻仍舊聽的雲裡霧裡。
心中不禁略有焦躁。
你說咱倆都這關係了,有啥話你就明著說唄,乾嘛非得搞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叫人家猜?
偏偏沈初瑤掉足沈涼胃口後,就端著盤子站起來了。
“有些事,你很快就會明白的,現在你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用最飽滿的狀態,去迎接下一步落子。”
望著沈初瑤離去的背影,沈涼好奇的抓耳撓腮。
他不喜歡這種無法完全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
這都要歸咎於上一世的他是個孤兒,在福利院惡作劇做多了,也鮮有人願意跟他交朋友。
幼年時缺失的安全感,會像一根刺紮在心頭,紮在靈魂深處。
除非他日有高出常人所需十倍百倍的安全感洶湧而至,方才有可能將這根刺徹底拔出來。
……
一場秋雨一場寒。
伴隨著老道士與老和尚將“道胎”和“易筋經”轉嫁給沈涼的那場雨後,儘管晉州地處南方,也能明顯感覺到每日的溫度驟降了一大截。
冬天要來了。
許多北方的鳥兒南飛過冬,郊外林中的野獸,也早早鑽進提前打好的洞穴準備冬眠。
所有的自然法則,似乎都跟沈涼上一世所在的水藍星彆無二致。
經過整整七天的休養,沈涼的身體狀態終於恢複到巔峰期。
用他獨特的參照物對比來講,那就是又有“精力”去百花樓找春雨和冬雪兩位姐姐大戰三百回合了。
這一日,沈涼披著一襲雪狐毛裁剪而成的披風出門,驕陽當空,是個外出遊玩的好時節。
可問題難就難在,二姐仍住在府中,有這雙英氣逼人的眸子盯著,再借沈涼八百個膽,他也是不敢輕易溜出王府找樂子去了。
“狼狽組合”的狽——褚食樂更不用說,沈涼在晉城街道上消失多久,他就消失多久,自然是難捱對涼哥兒的思念,可再難捱,也比唐突露麵完事被“王府二姐”揍沒半條命強不是?
過去七天裡,沈初瑤充當起“君子院領頭丫鬟”的角色,放下書,放下劍,放下棋,主動一頭紮進府內廚房裡,跟家裡的大廚修煉廚藝。
也通過這件事,終於叫人發現了這位乾啥都天賦卓絕的二小姐有何不足之處。
反正就算是放眼整座大炎王朝都排得上號的廚子近乎手把手教,沈初瑤也連一道最基本的素炒都沒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