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澄?
難道在火車上讓他一見難忘的姑娘不叫顧昀然,她叫慕澄,她也不是顧昀掣的親妹妹?
秦宴腦中閃過與慕澄短暫相處的畫麵,他的心像是被一塊膠布封住,無法動彈,腦子像斷了發條的鐘,停止運轉。
場麵因顧昀然的那句“慕澄不要臉”而陷入尷尬之中。
方雯清本想嗬斥顧昀然,可顧昀然已經哭著跑上了樓,她隻得維持著端莊體麵。
“昀然這孩子任性,她和小秦之間怕是有些誤會,我們坐下慢慢聊,我和老顧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笑著招呼秦氏夫婦和秦宴入座。
芳姐則內心忐忑不安,她聽了個大概但也想明白了——
顧昀然這相親對象小秦同誌是把慕澄當成顧昀然才準備的鮮花到顧家相親的,小秦與慕澄應該是在來首都的火車上就認識了。
若這誤會放在彆人身上,說開了就算了,可顧昀然的性子跋扈驕傲,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屈辱,她一定會遷怒於慕澄。
想到這,芳姐替慕澄捏了一把汗。
可這麼多人都在客廳,她也沒辦法去給顧昀掣打電話報信,想到這,她走過去小聲對方雯清說,“方老師,我去買瓶醋,做糖醋魚。”
方雯清微微頷首,內心卻在想中午的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
芳姐借著買醋的由頭出去給顧昀掣打電話了,而秦宴則在她母親淩厲的目光下說了實話。
“方阿姨,顧叔叔,事情是這樣的,我在省城回首都的火車上認識了慕澄,她和顧昀掣都聲稱她叫顧昀然,是顧昀掣的親妹妹。”
而後,秦宴三言兩語就將火車上兩人相識的經過講了一遍。
顧慎之神情晦暗不明。
他的理解就是慕澄長相出挑,頭次出門,不懂得對陌生男人設防,所以,顧昀掣才謊稱慕澄是他的親妹妹顧昀然,讓慕澄獨自一人在另外的車廂更為妥帖安全。
方雯清卻有了另一番理解。
她覺得慕澄活潑的性子說的好聽是性格外向,說的不好聽就是會討男人喜歡,會勾搭人。不然,這秦宴也不會對慕澄念念不忘,不顧眾人在場,直接下顧昀然的麵子。
秦家父母聽完也覺得秦宴衝動了。
這不是打顧書記和方教授的臉嗎?
“方老師,慕澄是?”
秦母想把這事兒往回圓一下,她壓著對秦宴的怒氣心平氣和地問。
“慕澄是我大學好友的女兒,後來她父母逃亡海外,她被寄養在古城村的親戚家。她今年剛滿十八,因為戶口政策有所放鬆,我讓我兒子顧昀掣把她接來顧家落戶還準備供她上學讀書。”
方雯清抿了一口茶水,就見秦宴眼中滿是驚喜,似乎完全不在意慕澄的身世,不在乎她沒有文化,在農村長大。
她眯了眯眼睛,笑著對秦宴說,“小慕去圖書館學習了,不在家。”
秦宴燦若星辰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他兩手不自在地攥了攥膝蓋上的褲子布料,不再期待地在顧家尋找慕澄的身影。
秦氏夫婦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們的傻兒子把魚目當珍珠,把珍珠混為魚目,簡直不知好歹。
秦父笑著說,“原來是誤會,我們兩家本來定的就是秦宴和昀然相看,陰差陽錯而已。秦宴,你去昀然的房間跟她道歉。”
秦宴擰眉,他沉吟片刻起身向方雯清和顧慎之鞠躬道歉。
“對不起,方阿姨,顧叔叔,是我的疏忽讓顧同學心裡不舒服了。可我喜歡的人是慕澄,不能因此就三心二意地跟顧同學相處,這對顧同學不公平。”
秦宴緊繃下頜,他輕咳了兩聲,“聽方阿姨的意思,慕澄現在與孤女無異,若是如此,她的婚事是不是方阿姨和顧叔叔做主?我是真心喜歡她,您二位可以讓我和慕澄相處嗎?”
秦母捏了捏眉心,她扯了扯已經快要壓不住火秦父的衣袖。
她壓低了聲音,“彆發火,回去再說,先把這小子給我弄走!”
秦氏夫婦聽完方雯清的話都明白慕澄即便千好萬好,她的父母逃亡海外的身份就會成為她婚姻的阻礙,尤其是他們與顧家這樣的人家是絕對不可能讓這樣一個女孩子進門做媳婦,斷自家兒子的前程。
隻有秦宴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看不清形勢,在這大放厥詞!
顧慎之夫婦臉色難看,他們的禮貌和修養讓他們不能跟一個晚輩計較,可秦宴如此不識抬舉確實讓人惱火。
秦父起身扯過秦宴給顧慎之道歉。
“老顧,我這個混小子不懂事,您和方教授彆往心裡去。他們這代年輕人聽著港樂,想的也是那些不著邊際的愛情,浪漫,他什麼都不懂,讓您二位見笑了。”
秦母也拉過方雯清的手道歉,好生地安撫方雯清的情緒。
“昀然是學心外的吧?我和他們的院長是同學,回頭我跟他說一聲,讓他好好培養昀然。”
方雯清哪裡不懂這些,隻能就坡下驢地點頭,強顏歡笑地送走了秦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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