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中斷思緒,將目光放在霍躍身上,“沒打算怎麼做,原本我與她的交易內容,也是成親滿一年後和離,”
聲音一頓,“現在,還有十一個月了。”
卻不知何時,雅間內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彌漫開來,令人心頭發沉。
霍躍勸道,“今宴你冷靜一下,耐心聽我說。如果一切真按推理的這樣,那蘇姑娘喜歡的也未必是今酌,畢竟是你先救的她、今酌後挺身而出,蘇姑娘是誤把你們兩人當一人,所以非要論喜歡,應該是喜歡你一半、喜歡今酌一半,你說對嗎?”
霍躍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好友屢次否認自己喜歡蘇姑娘,他也知道好友素來認真,鮮少誑語。
他隻是憑直覺,說了這般荒唐話。
裴今宴沉默片刻,垂眸好似仔細分析,隨後緩緩搖頭,“不,她喜歡的是今酌,不是我。”
“為什麼?你怎麼就能肯定?”霍躍不服氣道。
裴今宴抬眼,幽黑的眸子已經冷靜下來,語調也平靜,“我與今酌長相酷似,但到底不是孿生兄弟、用一副容貌。新婚第二日,我與她見麵,她看我時眼神冷漠又平淡,好似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當時我誤以為母親舊疾複發,是她的衝撞,對她大發雷霆,還放了狠話。她非但沒有被冤枉的怨恨和憤怒,反倒是冷靜為我分析,還隨我到知春院,主動為母親煎藥。
她但凡對我有一點心思,麵對冤枉,絕不會如一個局外人般置身事外,冷靜從容。”
一邊說著,裴今宴的思緒又回到那個夜晚。
當時,他忙完皇上交代的密差,疲憊回到家中,看見府門口懸掛的紅綢,以及門上貼的喜字,便怒火中燒。
剛一進門,又見下人跑來報告說,母親舊疾複發,
他第一個想法便是蘇明妝的“功勞”,當時他表麵隱忍,內心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卻沒想到,竟是冤枉了她。
那件事過後,他也曾經不解,
他那般冤枉,為何她不生氣?依舊能做到不卑不亢、從容不迫?難道這就是蘇家這種百年門閥的涵養?
現在才知,原來……是她不喜歡他啊。
他以為她會對他胡攪蠻纏,而實際上一切隻是個誤會、他隻是堂弟的替身,一個自作多情的陌生人。
還有,她的那個眼神……
不知不覺,裴今宴劍眉已越緊,繼續僵硬道,“堂弟到達國公府那天,我與嬸母帶他進去,走在路上,迎麵碰到了蘇姑娘。當時她便表現出明顯異樣,盯著今酌的眼神……”
一時間他語噎,不知該如何描述當時的場麵。
霍躍不敢打斷,就這麼靜靜等著。
好一會,裴今宴才道,“當時她緊緊盯著今酌,臉上的驚訝甚至都不遮掩半分,好像在說——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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