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束身自愛,但還沒迂腐到以為憑自己的力量,可以天下大同。
天下,何來大同?
他能做的,便是眼不見為淨,做好自己便可。
突然,裴今宴捕捉到一個信息,他疑惑抬眼,“我送信給你,讓你來京城,本以為你會推脫,沒想到竟痛快答應。難道……也因為此事?”
裴今酌苦笑,“大哥英明,瞞不住你,我在扶城……名聲是越來越臭了,我都怕哪天這消息傳到父親耳中,父親饒不了我。”
“……”
想起二叔那不近人情的強硬性格,裴今宴也是無奈,“這樣吧,到明年科舉之前,你就在京城,彆回扶城。扶城那邊交給我,我來處理。”
裴今酌一愣,之後吃驚地看去,“你打算怎麼處理?”
裴今宴捏了捏拳,好似內心掙紮一番,“我是通過你表哥霍躍,打探到這些事,刑部有自己的渠道和手段,既然能打探信息,隻要運用得當,也可以借機處理一些雜事。”
說著,眼神閃過狠厲。
裴今酌吃驚得結結巴巴,“哥,你……這是……要濫用職權?”
裴今宴心虛,強作鎮定,“不然,能怎麼做?繼續讓無恥蛀蟲編排你們、攻擊無辜者?而我們因為潔身自好所以忍氣吞聲?為何壞人可以肆無忌憚,好人卻受製於人?好人都該死嗎?”
裴今酌瞠目結舌,緩了好一會才笑出來,“好人當然不該死,隻是我沒想到這一番話,竟能從大哥你的口中說出。要知道,在我心裡,你可沒比我父親開明多少。”
“……”某人慘被奚落。
裴今酌高興地拍了下兄長的肩,“大哥你彆生氣,我這是誇你!看見你肯變通,我這當弟的高興之至!如果臭書生害我,能讓你變通,那我現在把那書生揪過來,讓他早中晚三頓害我,這樣你徹底變通,我也算為裴家立大功了!”
裴今宴甩開堂弟的手,“正事還沒說完。”
他違背做人原則,不僅因為那書生害堂弟,還有便是……攻擊她。
終於把秘密說出來,&bp;裴今酌鬆了口氣,笑容輕鬆,“還說什麼?這不是都說完了?哥你可有所不知,前幾天我都快憋死了,我怕那個醜聞傳到父親耳朵裡,又怕牽扯到蘇明妝,說不清道不明……”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兄長淡淡道,“她想嫁的人不是我,是你。”
“?”裴今酌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什麼?大哥,你說什麼?”
裴今宴緩緩轉過身,正麵對向堂弟,麵色嚴肅認真,不容一絲玩笑,“我是說,鬆月寺我救她時,她並未對我表現出癡迷。後來她到扶虞城甘霖樓,目睹你為她挺身而出,又因為你我容貌酷似,便誤以為挺身而出之人是我,所以才編排我輕薄她,強嫁於我。”
一邊說著,一邊雙拳不自覺捏緊,手背關節處,甚至透過瓷白皮膚,隱約露出白骨的模樣,“她從始至終,想嫁的,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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