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袒露心聲嗎?
當然是想!但不敢!
她對堂弟的心意已經這麼明顯,昨天還追著他打聽堂弟往事,他現在若表白,豈不是注定被拒絕。
現在不表白,她還能在毫無防備時靠近他,挽著他手臂。如果表白後,她有了提防,搞不好會躲著他!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她什麼時候才能忘了堂弟,接受其他人?
……等等!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為什麼她會這麼問?為什麼有時會毫無距離地懟他,有時又迅速拉開距離,莫不是……她與他親近時,把他想象成其他人了?
畢竟他與堂弟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想到這,裴今宴忍不住歎了口氣,之後閉上眼——其實如果不和離,她把他當堂弟的替身,也不無不可,左右長得很像。
怎樣才能讓她放棄和離的念頭呢?
……
翌日,下午。
雁聲院秋意正濃,金黃的落葉若蝶舞般飄落。
幾株菊花在牆角綻放,院腳石桌石凳安然靜立。
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光影搖曳。
蘇明妝讓人把桌子搬到院中央,她將之前的“荷包大業”又重拾起來,一邊曬太陽一邊耐心地做著。
王嬤嬤、雅琴和雲舒陪著小姐坐在桌上,也做著女紅,有人做荷包,有人繡手帕。
其他丫鬟在牆角背書——背下來,小姐是有賞的。雖然不多,隻有幾個銅板,但積少成多也不少了。
習秋既不背書也不做女紅,去馬廄伺候她的兩匹心肝寶貝馬,順便抽時間練武。
一切都這般美好。
眾人隻覺美好得好似夢境。
突然,就聽有人跑了過來,衝進了院門。
王嬤嬤埋怨地看向院門,低聲道,“肯定是習秋那丫頭,和她說了多少遍,姑娘家彆那麼毛毛躁躁,現在還學武,也不知以後誰敢娶她。”
當看見習秋驚慌的表情時,急忙停下嘟囔,問道,“怎麼了?發生何事?”
除王嬤嬤外,其他人也好奇看去。
習秋喘著粗氣,“小姐,大事不好!裴二夫人回來了,還有……堂少爺也回來了。”
蘇明妝吃了一驚,險些紮到手,她把荷包放下,“裴今酌?他不是去前線參軍嗎,為何回來?”
心中不好的預感,湧了出來。
“好像是堂少爺帶兵打仗時,有一枚毒箭射到他腿上,後來箭傷處理,腿卻沒了知覺,應該是……瘸了……”
“……”
蘇明妝的心咯噔一下——錦王莫名其妙跑來纏她,本送離京城、不再參加武科舉而瘸腿的裴今酌,卻在戰場上瘸了腿,難道一切又要向夢境靠攏嗎?
她這麼努力、這麼拚命,難道還逃脫不了……她的悲慘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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