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落也沒隱瞞，低聲講道，“自從上次避暑山莊一行，除掉武王眼線、利用公主侍衛占位後，我從前培養的幾名親信，竟渾水摸魚，被武王收編，平日裡秘會，也帶著他們，打探到了一些信息，雖不關鍵，但也能用。”
蘇明妝也是驚喜——那計劃竟被完成得如此完美？
要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怕再完美的計劃，最終落地，結果、程度也有不確定性。
哪怕是成功，也有大成功與小成功之分。
這無疑，算是大成功。
秦羽落繼續講道，“親信在眼線那套話得知，原來武王身旁心腹、親信極多，競爭激烈，喬石不算甲等親信，隻能算乙等，想進入甲等，需一個大功。而我是否能成功勾引到你，你是否與安國公和離，便算他的功勞。”
“……”
蘇明妝不由得想到一個問題——夢醒後，有她和裴今酌與他合作。在夢境中，他是通過出賣她，達成目標？
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她卻要和仇人裝模作樣的談情說愛，真是諷刺啊。
秦羽落敏銳感覺，女子周身氣場變了。
又重新把兩人從認識到現在的所有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其實已經過很多遍了，他都能背下來，卻依舊想不通，自己哪裡得罪她了。
蘇明妝，“怎麼不說了？繼續。”
秦羽落心中委屈啊，有苦難言，“剛剛說到，隻要我的任務成功，喬石便能晉升甲等，所以他尤其在意這個任務。我也打算利用這個任務來拿捏他，今日任務完成後，我便威脅他說出武王安插在你家的釘子是什麼。”
提起蘇家，蘇明妝立刻警覺起來，急切問道，“但……上次你不是說，喬石並不知具體情況嗎？”
秦羽落微挑劍眉，眼神輕蔑，“他不知道內容，卻知曉，哪個心腹知道內容。”
蘇明妝心臟停滯了瞬間，隨後血液翻湧起來，“你的意思是，確定人選後，我們動手？”
“對，武王狡兔三窟，從不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也從不把所有機密放在一個心腹身上，所以確認這件事由哪個心腹負責，便是問題關鍵。隻要打探到這個，我們再想計策，或搜集線索、或威逼利誘，成功率便能大大提升。”
蘇明妝驚喜之餘，心情又複雜——雖有合作，但他隻要提供她想要的信息便可，用不著這麼主動地幫她尋求解決辦法。
蘇家隱患除去，他與她的合作就少了許多籌碼，但他依舊這般積極幫她運作。
明明這般講義氣，為何夢裡對她絲毫不手軟？
是因為夢中的她沒有利用價值嗎？
是啊，以從前她的愚蠢程度，哪怕他想和她合作，她都不會同意吧？搞不好非但不同意，還會把他出賣。
想到這，蘇明妝又忍不住苦笑：既怨恨他，又諒解他，真是個矛盾的人啊。
也許她應該做得非黑即白一些——要怨恨他，就彆體諒他的難處，隻當他活該、唯我中心論；若諒解他，就放下心中過節，做那割肉喂虎的高僧。
隻不過目前，她好像兩者都做不到。
秦羽落都快哭了，用哀求的調子，“明妝姐，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還不行？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說出來，我改！我若是改不成，你就捅我幾刀！”
蘇明妝瞥了一眼，淡淡道，“是我剛剛沒配合你演戲？還是我演得不好？”
“配合了！演得天衣無縫！”
“那你還追問什麼？隻要沒破壞合作，我對你有何成見、對你是愛是恨，關你何事？合作完，我們就形同陌路，難道一個路過陌生人對你有意見，你也會一一追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