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依舊在床裡側,裴今宴在外。
兩人都未說話,但也都沒睡著,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彆提翻身。
好一會,蘇明妝小聲問道,“你睡著了嗎?”
“沒。”他馬上回答,聲音沒有一絲倦意。
蘇明妝想了想,“按照道理,應該我在外側,要不然我們換一下?”
“不用,以後你在裡麵。”
“……”
按照傳統,夫妻安寢,妻子在外側方便服侍夫君,端茶遞水。
而裴今宴會這麼定,在蘇明妝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是啊,裴家男子這般尊重妻子、疼愛妻子,又如何舍得妻子半夜服侍的?
“還記得之前我說,皇上讓我隨荒穀老人學兵法謀略嗎?”他突然道。
“記得,”蘇明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這件事有變故?”
“有可能,你提前做心理準備。”裴今宴儘量讓自己口吻聽起來毫不在意,卻難掩失落。
蘇明妝急忙坐起,“今天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你彆擔心,我隻是隨便說說。”他不打算告訴她。
蘇明妝如何能不擔心?夢中,他可是學了荒穀老人的兵法,說明他是不二人選。如今突然說有可能學不到,定是和皇上發生了衝突!
“今天宮裡一定發生什麼事,所以你才喝醉了酒。”
“確實有些不愉快,但你知道,最近我一直不愉快。”裴今宴後悔自己多嘴,故意打了個哈欠,“我困了,睡吧。”
“不行,你必須要告訴我!”
“……”
蘇明妝眼神閃了閃,直接拉過男子的手臂,枕了上去,人也作勢趴在他懷中,輕聲細語,“告訴我嘛,好不好?”
開始使用美人計。
裴今宴隻覺身子麻了半麵,僵硬地咽了口口水。
蘇明妝伸手撫上他的麵頰,“將軍,要妾身怎樣,你才肯說?”
“……”一句話後,裴今宴全身皆麻。
他攥了攥拳,控製自己的原始欲望,聲音嘶啞道,“你起來,我們好好說。”
“好。”蘇明妝起身。
裴今宴翻身下床,快速走到櫃子處,找出一件漿洗乾淨的便袍,穿在身上。
“……”蘇明妝——他這是防止乾柴烈火?她剛剛確實說,暫時不打算搬來,怕改變現狀,被武王的人察覺、揣摩,引起一些警惕和變故。
但她又說了,不搬過來,人可以來過夜。
她暗示得已經很清楚了。
她又想:也許是她沒說清楚吧。
另一邊,裴今宴自然聽懂,隻是現在距離清早也隻有一個時辰,他不想在這麼倉促的情況下,完成一件本應莊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