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吃了一驚，急忙衝上去，一把捂住公主的嘴，之後對顧翎羽道，“我代公主向你道歉，中間有誤會！一會我會向她解釋！”
玉萱公主努力掙紮，但到底力氣還是沒有蘇明妝大，掙脫不得。
顧翎羽被當眾辱罵，驚在原地，隨後強大委屈和恥辱衝上腦海，
想起在宮中相見，公主對她的敵意，終於忍不住咆哮道，“玉萱公主，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這般辱罵我？我顧翎羽為保江山社稷，上陣殺敵時，你在做什麼？你在京城遊手好閒、不學無術！難道我們邊關將士浴血奮戰，就是為了讓皇族紈絝侮辱？好！我倒是要入宮問問陛下和皇後娘娘，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鄭雲櫻喊道，“走，我們入宮！”
蘇明妝嚇了一跳，急忙放開玉萱公主，“等等，顧姑娘，我讓她給你道歉！”
顧翎羽麵目猙獰，狠狠瞪向蘇明妝，“本將用不著你假惺惺，蘇明妝你好手段，既和錦王雞鳴狗盜，又將裴將軍耍得團團轉，我佩服你。”
蘇明妝一把拉住顧翎羽，“你等等！”
她不介意彆人對她的看法，她是害怕顧翎羽真的入宮告禦狀。
玉萱公主被放開，繼續喊道，“我能不尊重浴血奮戰的將士？但誰家將士不好好打仗、或者好好生活，跑出來管彆人家閒事？還盯著人家有婦之夫看？現在還要跑進來當平妻，這就是將士乾的事？你打仗的地方是在戰場，還是勾欄院？”
眾人驚呆了！
蘇明妝嚇得白了臉，急忙扭頭喊，“公主閉……”
嘴字還沒說出來，手已經被顧翎羽甩開，力氣之大，險些將她甩倒，好在習秋眼疾手快地拉住。
顧翎羽沒再給蘇明妝解釋的機會，就這麼帶著鄭雲櫻衝出去了雁聲院。
“……”
隨後，整個院落，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玉萱公主臉色難看，一方麵覺得自己闖禍了，那顧翎羽入宮告禦狀，父皇肯定要罰她的；但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沒錯，自己有理有據。
蘇明妝穩下身子，道，“公主您快回宮，與皇上和皇後解釋，或者攔下顧翎羽。”
“我不！”玉萱公主雖然怕，但又覺得現在回宮，仿佛認慫了一般。
她堂堂玉萱公主，無理都要辯三分，更何況現在有理？
……
另一邊。
顧翎羽一口氣跑出了安國公府，鑽入馬車。
鄭雲櫻也跟著上來，紅著眼圈，哽咽道，“小姐，我們回鐵衛關吧，這破京城，以後我們再也不回來了！都是一群無恥小人！”
顧翎羽麵色鐵青，緊緊捏著拳，卻未回話。
“小姐……”
“我不走！”
“為什麼？”鄭雲櫻不解。
顧翎羽猛地轉頭看向她，“我現在走，算什麼？認輸嗎？玉萱公主無端誣陷、蘇明妝男盜女娼，她們兩人在京城風光，讓本小姐灰溜溜地離開京城，去那貧瘠之地，憑什麼？
我並不貪戀京城繁華、也不嫌棄邊關動蕩，但隻要想到我父兄、將士們九死一生地打仗，為了保護這樣的人、供養這樣的人，我就要被氣死！我現在回去，你還讓我如何上戰場？”
鄭雲櫻隻能安慰，“那我們就不上戰場，我娘也催我很久了，我們回去相門親事。”
“……”
提到親事，顧翎羽麵色瞬間僵住，因為她腦海中浮現出裴將軍的身影。
裴將軍那麼好的男子，為什麼要落到奸夫淫婦手裡？
而此時，心中竟有個很小的聲音質問她——她對蘇明妝，真的那般敵視嗎？她做這些，真的隻是為正義嗎？
鐵衛關的兵營中，到處都是沒讀過書的粗人糙漢，時不時便說葷段子，平日裡更是臟話不離口。
她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又怎麼會在意什麼名節，什麼貞操？
更何況，每一次打仗都有傷亡，她早就看淡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