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裝病計劃,公主並不知情,倒不是她不信任公主,而是“隱瞞秘密”這件事本身,便是辛苦的,是一種折磨。
她不得已藏下有苦難言的秘密,卻不希望公主也這般憂心忡忡,所以能瞞、還是要瞞一些。
至於為何不能在公主麵前,表現出與太子有矛盾,原因也很簡單——太子煽動皇上,施壓裴今宴娶平妻之事,是武王世子透露給她。
如果她表現出敵意,公主定會追問,她若告知,便相當於泄露了武王的眼線……當然,她自沒那個心情袒護武王,隻是,若武王放在皇上身旁的眼線被挖,以後她還怎麼從武王世子那裡得消息?
霍薇疑惑地問玉萱公主,“公主,太子殿下突然造訪,是有何事嗎?”
玉萱公主一頭霧水,“我也不知。”
習秋道,“應該是來看望夫人的吧,奴婢見太子的下人,手裡拎了不少名貴木箱子,裡麵裝的應該是補藥。”
眾人依舊不解——公主代皇後在這,還不夠?哪有勞太子來看望女眷?
霍薇靠近嚴氏,小聲道,“他們不會發現明妝裝病吧?”
嚴氏緊張地抿了抿唇,低聲回答,“我們出去看看便知。”
之後對蘇明妝道,“你且安心養病,我去招待太子殿下。”
“勞煩母親了。”
少頃,
裴老夫人、裴二夫人和玉萱公主出外迎接太子,而後把太子迎到了廳堂裡入座。
剛坐下,玉萱公主便好奇道,“大皇兄,您怎麼突然來了?您今天公事不忙?”
太子文雅的麵龐,笑意矜貴又溫和,“剛剛本宮去見母後,正好撞見母後讓安公公選了補品要送來,母後見狀,便讓本宮來送這些補品了。”
說完,又對裴老夫人解釋,“明妝與知暖一同長大,自幼出入宮中,本宮一直把明妝當成妹妹看待。今日聽聞她突然生病,本宮心有焦急,所以冒然前來,還請兩位老夫人原諒本宮失禮。”
嚴氏急忙謙卑道,“太子殿下言重,殿下仁民愛物,怎麼會失禮?”
太子又問,“那本宮能進去看一眼嗎?回頭也好回母後的話。”
嚴氏眉頭皺了皺,還是委婉道,“實在抱歉,臣婦理解殿下與明妝有兄妹之情,但……晚一些時候,可以讓公主殿下回報給皇後娘娘。”
其隱含的意思是——您進去不方便。
眾人心道——對呀!再怎麼兄妹,若妹妹已成婚,兄長也不能進人家房間。這太子殿下,確實冒昧了。
太子不理會周圍人怎麼想,而是召來田子寧,從其隨身口袋裡,掏出一隻巴掌大的本子,以及手指長、可便攜的炭筆。
在本子上唰唰寫了幾個字,撕下紙張疊好。
卻沒交給玉萱公主,而是遞給裴老夫人,“勞煩老夫人,請親自將紙交給明妝,讓其親啟。”
嚴氏心中疑惑,臉上卻未表現出來,“殿下客氣,臣婦這便去效勞。”
接了疊好的紙條,便進了房間。
房間內,嚴氏匆匆到床前,一邊描述外麵之事,一邊將紙條遞給蘇明妝。
蘇明妝警惕地接了紙條,展開看完,驚了一下。
嚴氏低聲問,“寫了什麼?”
蘇明妝將紙條翻轉,給嚴氏看,卻見上麵隻有三個字:好計謀。
“……”嚴氏大驚失色。
蘇明妝低聲道,“母親彆慌,太子既然寫紙條,就說明不想揭發我。您出去幫我應付一下,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好,你先休息。”嚴氏不敢怠慢,又回了去。
人一走,蘇明妝便昏昏沉沉地靠在軟墊上——太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顧男女大方,要進房間看她,確定她是否裝病?
逼迫裴今宴娶平妻,對太子又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