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桃姨娘便找他哭訴,所以他才想留在桃姨娘的院子,沒想到竟被女兒撞見了。
女兒已經出嫁,用不著管娘家事,但還費心費力、東奔西跑,他卻冷落人家生母。
蘇學士思來想去,尷尬解釋道,“最近為父一直在……咳……”
這種事,又如何與女兒說?
蘇明妝看出父親的尷尬,低聲道,“父親無需自責,女兒無權管父親的私事。”
“不是……算了……”蘇學士想起國公府,女兒自嫁進去後,孝敬公婆,裴老夫人也把她當親女兒教養。
裴二夫人把她當自家親侄女,包括蘇家之事,也有裴大人的幫忙。
可以說,國公府人雖少,卻團結一心,一家人同甘共苦。又在想,如果他蘇家也沒那麼多複雜關係,隻娶一妻,遇到什麼事,用不著掖著瞞著、斟酌利弊得失,一家幾口聚在一起商量,共患難,該多好?
最終,無論蘇明妝如何暗示父親不用改變計劃,蘇學士還是更改了計劃,陪著母女二人聊了一會,最後留在了主院。
……
翌日。
下午。
蘇學士借著欣賞名家字畫的借口,把義子沈元請了過來。
另一邊,蘇明妝得到消息後,也立刻去了書房。
當蘇明妝到書房時,卻見父親和義兄正在欣賞一幅字畫,義兄正在侃侃而談,發表自己的觀點,父親則是表麵聽他說話,實際上眼神若有所思。
見蘇明妝來,沈元停下,轉過身熱情道,“明妝妹妹回來了?真是好久不見,早知妹妹在,應該提前準備禮物才是。”
蘇明妝笑道,“沈大哥太客氣了,我們每次見麵,大哥都準備禮物。”
沈元今年三十有五,與蘇明妝二哥年紀相仿,生得一副眉目如畫的好容貌,隻是,卻不知是否遺傳自父親,其身體一向不好。
雖不至於孱弱,卻全然沒有其他男子硬朗健碩的模樣。
身上穿的明明是出自名匠之手、用心剪裁的錦袍,但依舊鬆鬆垮垮,不合體。
而且正如其所說,沈元雖不是她親哥、兩人見麵次數不多,但每次見麵,沈元都會給她準備禮物。
兩人接觸得少、加之十年夢境的原因,她對他有所遺忘,但現在再次見麵,看著瘦弱卻熱情的男子,她心裡也是不舍。
——如果他不是前朝皇室後人,而是真正的沈家人,該多好!?
沈元一愣,“你怎麼哭了?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來給大哥說說,大哥給你做主。”
蘇學士見義子對女兒這般熱情,以及義子對他尊敬有加、言聽計從,也是心酸得很。
蘇明妝壓下悲傷,綻放笑容,“是因為太久沒見沈大哥,剛剛一見,便想起從前尚未出嫁,還在家中的情景,心裡有些傷感罷了……妹妹並無煩心事。”
沈元點頭,感慨道,“那就好,開心也是活一日、不開心也是活一日,自是要開心一些,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啊。”
蘇明妝的心,莫名觸動一下,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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