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
蘇明妝便把所有人叫到一個房間,將四人的計劃說給蕭質子。
蕭質子聽後,被震驚到難以言喻。
畢竟短短兩個月之前,他還是個被軟禁十幾年的敵國質子,前途渺茫、生死難卜,他以為自己死期已近,卻沒想到,突然有一日,一切都改變了。
他等了快十年的女子重新出現。
他竟能被恩公親授武功,在安國公府接受教導,更有可能重獲自由、回到自己的國家!
現在更有可能迎娶玉萱公主——如何不驚愕?如何不神奇?如何不感激?
他甚至都在想,自己會不會現在已經死了?因為傳言,人死後,會進入一種臆想狀態,把生前未完成之事,一一完成。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死而無憾。
隨後,蘇明妝便提出,今天下午的課業暫停,蕭質子用下午的時間好好準備,爭取今天晚上就去求見皇上,說服皇上讓先留一留玉萱公主,給他三兩年的時間,待爭得實權,便求公主聯姻。
蕭景深自是立刻讚同的,萬千感激的話在嘴邊,他卻說不出來,深刻體會到為何“大恩不言謝”——當恩情大到一定程度,用任何語言都無法描述時,試圖用渺小語言、表達天下恩情,卻仿佛是對恩情的藐視與侮辱。
商量,告一段落。
蘇明妝對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道,“母親、嬸母,請你們二位還像平時那樣午休,我們聚在一起商量的時間過長,搞不好會引起勇公公的懷疑。下午時,要勞煩母親裝病一下,嬸母陪伴,把下午時間空出來給蕭皇子。”
嚴氏點頭,語氣一貫的溫柔,“好。”
霍薇拍了下蘇明妝的肩,笑道,“還得是你,思緒真是周全,連演戲演全套都想到了。”
大大咧咧的模樣,好像兩人不是女子,而是男子一般。
蘇明妝對裴二夫人灑脫的性格早就習慣,也絲毫不介意,“嬸母謬讚。”
兩人的話還未落地,就見蕭質子起身,到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麵前,撩袍鄭重跪地。
眾人一驚。
嚴氏急忙起身,“您這是做什麼?”
蕭景深抬眼,看著裴老夫人慈善的麵龐,鼻尖微酸,強忍著哽咽之意道,“你們對我的恩情,我蕭景深實在無以為報。”
雖然隻相處月餘,但蕭景深對兩位能文能武、才華橫溢的長輩,崇敬又感激,尤其是裴老夫人,經常在給他講課時,為他講一些人生道理、處事真諦。
他不知多少次,豔羨安國公,隻恨自己未投胎到安國公府,成為兩位老夫人的兒子。
嚴氏笑著點頭,“我知曉蕭皇子是知恩圖報之人,若我說不需回報,隻會讓皇子內疚。那麼,我想說:未來的路還長,隻要不放棄,好好走下去,總有一日會報答我們的恩情。”
蕭景深瞳孔震動,心裡也被觸動,將裴老夫人的話深深刻於腦海,隨後鄭重其事,磕頭三次。
此時此刻,他隻以為是老夫人安慰他,卻想不到,後麵的某一日,他真的報了這個恩,幫了安國公。
就在蘇明妝準備開口,要與蕭質子單獨說幾句話時候,卻被玉萱公主捷足先登,“明妝你送大師父和二師父休息,我要單獨和蕭景深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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