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另一邊。
廂房。
蘇明妝敲門進入。
蕭景深見是安國公夫人來,急忙上前迎接,拱手行禮。
蘇明妝麵色和善,溫和道,“蕭皇子不用多禮,若您不介意,我想說一些話,有可能些許冒犯。”
蕭景深恭敬道,“夫人是在下的恩人,無論您說什麼,在下都翹首企足、洗耳恭聽。”
蘇明妝對蕭質子的謙卑並不意外,她慢慢收回臉上的笑意,變為認真,沉聲道,“好,那我便不客氣了。蕭皇子讚同這個計劃,請問,您打算何時求見皇上?”
蕭景深也嚴肅起來,抿了抿唇,“就今天晚上,您意下如何?在下想聽夫人的意見。”
蘇明妝點頭,“我的意思,也是宜早不宜遲,今天晚上就行動。那麼,我想問第二個問題:您打算如何與皇上說?”
“這……”蕭景深有些疑惑,安國公夫人為何會這麼問,“夫人是怕在下表述不好,所以幫在下提前把關?”
“不是,我換個方式問你吧,”蘇明妝斟詞酌句,“你打算與皇上開出條件進行談判,還是哭天抹淚地苦苦哀求?”
“……”
蕭景深瞬間明白。安國公夫人要與他密聊的原因。
是啊,北燕國皇帝高高在上,他一個有求於人的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與皇帝談判?他應該考慮,用什麼姿態來完成“談判”。
還是安國公夫人考慮周到!
蘇明妝歎了口氣,“實際上,裴將軍那計劃:讓您回東越國,對您父皇母後感恩戴德,我便有些擔心,怕您拉不下臉麵,我知曉您有寧折不彎的傲骨……”
還沒等她說完,蕭景深便輕聲打斷,“夫人您放心,在下能拉下身段。”
說著,撩起袍擺便要下跪。
蘇明妝嚇了一跳,“彆!你彆跪我,我相信你了!你若是跪我,我會對公主內疚。”
蕭景深起身,“抱歉嚇到夫人了,在下無意驚嚇,隻是想讓夫人看看在下的決心。”
蘇明妝狠狠鬆了口氣,終於露出釋懷的笑容,“看見你這般能屈能伸,我便放心了。”
之後盯著蕭質子的雙眼,目光咄咄逼人,“請蕭皇子相信,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夢中,她和他,都是要死的。
夢外,她和他,一個都不能死!都要好好活下去!
蕭景深怔住,他看著安國公夫人一雙璀璨若星,卻又堅如磐石的眼,心中再次湧出那種預感——他這條命,是陰差陽錯撿回來的。
難道是因為安國公夫人?
否則她為何說“我們”大難不死?
當然,這想法轉瞬即逝,他並未多想……便是多想,也得不到什麼答案。
當天,
回宮後。
蕭景深準備了一番,便去求見皇上,除了皇上身旁的吉公公外,無人知曉兩人說了什麼。
宮人隻知,皇上召見蕭質子的時間意外的長,當蕭質子離開時,已將近午夜,而且蕭質子的眼是紅著的、臉是腫著的,與平日裡的清冷淡漠、淒涼破碎的感覺,截然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