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彬的身影孤立而落寞,恰似一片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殘葉。再看他的眼角,濕潤之意如潮水般緩緩蔓延開來,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悲戚與無奈交織的情感流露。
“不是我把李光俊賣了,而是他甘願為我去死!”陸彬的聲音低沉沙啞,仿若破舊的琴弦在幽暗中獨自顫動,每一個音符都飽含著無儘的哀傷,“當韓英濟懷疑李光俊並且很可能要查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找到李光俊並向他說明了一切,而他顧全大局,決定犧牲自己。幾經權衡之後,最終我強忍著悲痛送他上了路。”
韓希捷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徹骨的譏笑,那笑容猶如寒夜中的霜花,美麗卻又充滿了刺骨的嘲諷:“好一個不徇私情、大義滅親的陸將軍。”這簡單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卻似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陸彬的內心深處。
陸彬雙唇微微顫抖,欲要開口辯解,然而柳君翔卻如同一道劃破暗夜的流星,迅速插言而來:“你的棄車保帥之計確實有效,所有人都以為金先生伏法受誅,你看起來也似乎平安無虞。”他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若能穿透重重曆史的厚幕,洞察一切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詭計,那眼神猶如寒星閃爍,讓人不敢直視。
短暫的沉默,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柳君翔再次開口,話語仿若洶湧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勢衝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隻不過,這樣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你便遇到了新的麻煩。”
陸彬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在胸腔中回蕩,似是在努力平複內心深處如波濤般洶湧的波瀾。“什麼麻煩?”他明知故問,聲音帶著一絲佯裝的鎮定。
柳君翔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蒼鬆翠柏,屹立於風雨之中而不倒。他娓娓道來,仿若一位講述古老傳奇的史官:“這個麻煩就是錢寧,關於你和他之間的恩怨,想來無需多言,而他也一直想重新奪回錦衣衛指揮使之職。當韓英濟查出李光俊是所謂的金先生後,他便抓住機會說服張太後,太後則向皇上進言,說身為李光俊上司的你才是來儀閣行刺案的幕後主使。”
陸彬微微抬起頭,望向柳君翔,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中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與算計:“值得一提的是,錢寧聯合了寧王一同前去遊說太後,而他們能夠說服太後的理由竟是你。因為太後一直視你為心頭大患,她擔心你有朝一日會來爭奪皇位。”
柳君翔仿若未聞陸彬的話語,隻是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之中,那專注的神情好似一位入戲太深的伶人:“皇帝對你極度信任,太後說你是來儀閣行刺案的元凶,他自然不會相信。不過,礙於母親的情麵,他還是決定去詔獄審問李光俊麾下那些幸存的黑衣殺手。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被皇上革職並且軟禁了起來。”
陸彬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似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幽歎,飽含著對命運無常的感慨:“錢寧用心險惡,而他最後也作繭自縛、自食惡果。”
柳君翔緩緩搖頭,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如同墨色的綢緞在空中飄揚:“不僅錢寧用心險惡,你也老奸巨猾。”
陸彬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愕,仿若平靜的湖麵被一顆小石子激起了微微的漣漪。在沉默片刻後,他緩緩詢問柳君翔:“柳少俠此話何意?”此時的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柳君翔向前邁出一步,那一步仿若踏在曆史的琴弦之上,發出了沉重而又震撼人心的音符。他目光緊緊鎖住陸彬,眼神中燃燒著探究真相的火焰:“其實早在錢寧聯合朱宸濠遊說太後之前,你就已經知道他會對你下手,而你決定將計就計,先讓他成功實現目的。”
陸彬眉頭微皺,那眉心處仿佛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團,而他再度反問道:“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又為何要這樣做呢?”
柳君翔的眼神平靜如水,仿若一麵深邃的湖泊,倒映著世間萬物的真相:“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稍後會說,至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為你心裡有了一個反客為主、可以讓錢寧萬劫不複的計謀,你想趁這個機會徹底除掉錢寧,令皇上完全信任你。”
陸彬嘴角泛起一絲詭譎的笑意,那笑容好似暗夜中的幽影,讓人捉摸不透:“說來聽聽。”
柳君翔開始講述那隱藏在重重迷霧後的真相,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神秘的吸引力,如同來自遙遠的幽深處:“錢寧掌管詔獄,但你卻早將獄中的趙茂財和周小乙買通。周小乙有些話沒有說錯,那些黑衣殺手被關進詔獄後,你給了他一包藥粉,不過他並沒有如實交待,那藥粉中含有奇毒,而你指使他在黑衣殺手每次食用的飯菜裡下慢毒。”
韓希捷在一旁靜靜聽著,此時的他點了點頭,並且慢慢說道:“沒錯,當初少爺審問周小乙的時候,他的回答確實如少俠所說的有虛有實、半真半假。”他的聲音平靜,卻難掩話語中的一絲驚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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