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翔神色凝重萬分,仿佛承載著千鈞重擔,他朝千代伊藤緩緩啟唇:“陸彬策劃來儀閣行刺,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你。”聲音低沉醇厚,恰似洪鐘,似攜帶著無儘隱秘,引得眾人皆將目光聚焦於他。
千代伊藤靜立一旁,聞得此言,那眉頭微微挑起,目光之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詫之色,猶如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柳少俠是說,陸彬想借機除掉我?”那語調低沉,卻難掩其中幾分疑惑與不安。
柳君翔微微頷首,神色篤定,如同一位洞悉世間萬象的智者:“對。之前韓英濟說過,金先生策劃的來儀閣行刺是一石二鳥之計,其實這並不全對。陸彬乃是經過深思熟慮,反複斟酌權衡,才構思出這個一舉數得、進可攻退可守的絕妙計謀。”言罷,他又微微轉頭看了看陸彬,那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穿越重重迷霧,直抵陰謀的核心深處。
千代伊藤心中的疑團愈發濃重,他不禁向前再邁一步,似要從對方口中探尋出所有真相:“這個計謀如何一舉數得、進可攻退可守?”
柳君翔微微仰首,目光深邃悠遠,仿若穿越時空的長河,親眼目睹了那陰謀的層層布局與縝密謀劃:“若行刺成功,皇帝一旦駕崩,陸彬便可在這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取而代之,佯裝為皇帝之姿君臨天下。彼時,他大權在握,對付你自然如同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倘若行刺失敗,陸彬亦有後招,他會將那弑君大罪巧妙嫁禍於你。如此一來,無論何種情形,你皆深陷絕境,唯有死路一條。當然,行刺失敗之後,陸彬還會順勢將此罪責再轉嫁給朱宸濠,令皇帝心生疑竇,懷疑朱宸濠心懷不軌,派你前來行刺,進而挑起一場血雨腥風的戰亂,而他則可安然坐收漁翁之利,儘享天下紛爭後的碩果。”
千代伊藤聽聞,隻覺心中寒意頓生,仿若置身於冰窖之中,他緩緩轉頭看向陸彬,那表情中滿是難以置信與痛心疾首,之後輕聲呢喃道:“想不到為了《海之巽》,你竟會用如此狠毒的計謀對付我,人心叵測,實在難以預料。”
陸彬卻依舊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仿若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你是遠道而來的貴賓,我自然要好好招待。”那話語之中的虛偽,恰似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雖看似無害,實則隨時可能露出猙獰獠牙,擇人而噬。
千代伊藤不再理會陸彬的虛情假意,他毅然轉頭詢問柳君翔:“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說寧王將自己的玉佩給了錢寧,錢寧再把它交給金先生,可錢寧與陸彬勢同水火,這玉佩又是如何到陸彬手上的呢?”
柳君翔麵色平靜如水,仿佛世間一切紛擾皆無法動搖其心,而他輕聲回答:“答案甚是簡單,錢寧誤將玉佩給了李光俊,隻因他滿心以為李光俊便是那神秘莫測的金先生。然而,令朱宸濠和錢寧皆未曾料到的是,李光俊轉手又將玉佩交付給了真正的金先生,也就是陸彬。”
韓希捷在一旁靜靜佇立,此時他也不禁輕輕歎息,那聲音輕柔婉轉,猶如一陣微風拂過,卻透著無儘的悲涼:“可歎寧王和錢寧還以為金先生是盟友,殊不知最後金先生竟然是出賣和陷害他們的罪魁禍首。”
柳君翔徐徐搖頭,似在感慨命運的無常與人心的複雜多變:“如果當初陸彬未曾收下玉佩,而是令李光俊繼續保管,那他在來儀閣便不會露出絲毫端倪,或許直至如今,我們都仍被蒙在鼓裡,無法察覺他才是真正的金先生。皆因這小小的玉佩,恰似那關鍵的一環,終使他原形畢露,無所遁形。”
陸彬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好像對這一切皆不屑一顧,他反問柳君翔道:“就算知曉了真相,可你又能怎樣呢?”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挑釁之意,又似有恃無恐,仿若篤定眾人無法奈他何。
柳君翔神色不變,依舊沉穩如山,隻是緩緩說道:“在確定你是真正的金先生後,我與韓英濟暗中商議,他繼續在明處牽製於你,吸引你的注意,而我們其他人則如隱匿於暗中,密切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同時耐心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隻待時機成熟,便一舉揭露你的累累罪行,將你緝拿歸案、繩之以法。原本一切皆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然而,期間卻還是橫生枝節,發生了意外。”他的語調平穩堅定,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與信念,似能衝破一切阻礙。
陸彬臉上依舊毫無波瀾,仿佛一潭深邃幽靜的死水,任外界如何風雲變幻,皆無法驚擾其分毫:“什麼意外?”
柳君翔微微皺眉,似在回憶那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一幕,隻見他緩緩開口道:“或許是因為自覺勝券在握,信心爆棚,又或許是在長久的謀劃中逐漸麻痹大意,你竟悍然出手,殺了諸葛長空。此等惡行,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引得所有人為之震動。”
陸彬看著柳君翔,神色平靜如初,好像此事與他毫無乾係:“你說是我殺了諸葛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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