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夏君漓還是沒有醒來,還是躺在icu裡,不過季書淳已經能進去看他。
病床上的人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麵色蒼白,躺了這麼些天,臉上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肉又消了下去,季書淳看得心臟一抽一抽的。
他每天都期望這人能醒來,就算醒來指責他罵他打他也好過這麼躺在這裡。
季書淳想著,他錯了,他一開始就應該堅決一點,不讓夏君漓留下這個孩子。
現在孩子健健康康的,而夏君漓卻躺在這裡,生死未卜。
“乖寶,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季書淳聲音沙啞,嗓音很低,聽起來好像是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這些時日他確實鮮少說話,季書淳整日睡不著,不讓他進來看人,他就在外麵,隔著窗玻璃看著裡麵的人。
隻有看著,才能讓他的心沒有那麼慌亂。
可是現在除了等,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這裡有頂級的醫療團隊,可是都喚不醒夏君漓,季書淳很是沮喪,甚至想過要殉情。
專屬病房裡,一個小男孩正安靜地躺在嬰兒床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人,季瀟和夏芝在一旁逗著,都沒能讓小男孩做出反應。
季書淳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他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也不說話,就低頭看著嬰兒床上的小孩兒。
一大一小對上視線,床上的小男孩忽然咧開嘴笑了,還舉起小拳頭衝季書淳的方向揮了揮。
“看來小寶最喜歡父親,父親一來就笑了。”季瀟一邊說一邊看著季書淳的表情。
現在也不知道如何,季瀟怕自家兒子想不開,隻能從剛出生的孫子身上著手,要是兒子知道孫子離不開他,也好有個念想。
季書淳伸手碰了碰小孩兒的小拳頭,沒有說話。
“書淳,還沒給小寶取名字呢。”季瀟見他狀態好像比剛剛好了些,又道。
名字嗎。
‘乖寶,以後孩子跟你姓好不好?’
‘跟我姓啊?那要不要上我家戶口本?’
‘好,我也要跟你同一個戶口本。’
‘我可是戶主,你要是上了我的戶口本,以後都得聽我的。’
‘好,我和孩子都聽你的。’
因為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並沒有認真的取名字,當時他們還想著,如果有機會,可以讓夏爺爺和夏奶奶來取名。
可現在季書淳看著嬰兒床上衝他笑的小孩兒,又想起剛剛看到的夏君漓的模樣,他的心頭忽然冒出三個字。
“夏綏安。”季書淳開口。
他低聲說著,視線落在麵前的小男孩臉上,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你以後就叫夏綏安。”
“書淳,你你想好就行。”季瀟明顯想說點什麼,但是看自家兒子現在估計沒心情聽,而且夏芝也還在這兒守著,她也就不說了。
夏芝倒是沒意見,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名字的含義,她也希望夏君漓能早點醒來,也期盼這個孩子往後一生安寧。
這兩天,季書淳每天去看過夏君漓之後,就會回來,學著怎麼照顧小孩兒。
現如今,他已經學會怎麼抱小孩兒,即使動作不是那麼熟練。他還給小孩兒換過尿布,喂過東西。
乖寶說要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他最聽乖寶的話了,季書淳想著,等乖寶醒來,一定告訴他自己有學著怎麼照顧孩子。
其他人已經回去,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隻有季書淳一直留在這裡。
夏芝和季瀟每天都會來一趟,看看夏綏安,再勸季書淳兩句。
許箏是直接在隔壁住下,夏竹也陪著一起,他們想等夏君漓醒來,昨夜他們守了大半夜,此刻還沒有起。
提前請來的護工,倒是無用武之地了,季書淳不想假手於人,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而且還是許箏和夏竹在旁邊幫忙,倒也用不著護工。
時間悄悄劃過,他們的小孩兒很快就滿月。
季書淳已經能熟練地換尿布,給小孩兒洗澡,以及泡奶粉。
可是夏君漓依舊沒有醒來,不過已經轉入病房裡,這讓大夥兒都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季書淳,他真的怕,要是沒能從icu裡出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再壞的結果他不敢想,一想心臟就像是被豁了個口子一樣,又冷又疼,怎麼都填不滿。
此刻的情況,也沒有人說要辦滿月酒。
一是不在國內,他們很多親朋好友都不在a國,二是夏君漓還沒有醒來,不太方便。
季瀟被季書淳勸回國了,葉鳴一個人在國內上班,季書淳覺得他們以前好像也沒有分開那麼久,這裡人手也足,不用季瀟在這兒陪著他守著。
正式放暑假之後,江月行每天都來醫院報到,不是在夏君漓的病床前嘰嘰喳喳說著什麼,就是逗著小寶。
一開始還沒有取名的時候,大人們就一直叫他小寶,現在是徹底成為夏綏安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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