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蘭依正欲解釋,桑宛舒便笑出聲,扒在獄門道:“大姐姐不是自詡出嫁從夫,該不會是你的好夫君,大義滅親,把你送進來的吧?”
她說的本是混話,卻一語中的。
桑蘭依微愣道:“是也不是。”
桑宛舒神情不耐,詰問道:“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都這個時候了,大姐姐還賣什麼關子?”
柳霏煙催促道:“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桑蘭依娓娓道來:“母親不是要我傳信給外祖父,蘭依不好貿然前去,於是就借蓮妃娘娘的賞荷宴,把此事告知了知儀表妹,誰知表妹聽後,竟撕了母親的信。”
聽到這,柳霏煙驚呼道:“什麼?信被知儀撕了?!”
桑蘭依義憤填膺道:“是呢,表妹撕了信還不算完,還揚言柳家沒有母親這樣不忠不義的女兒,讓母親好自為之。”
柳霏煙氣不打一處來,咬緊後牙槽,道:“她真這麼說?”
桑蘭依道:“我騙母親作甚,蘭依氣不過跟她理論,她便懷恨在心,夥同夏二小姐意圖把我推下荷花池,幸虧蘭依機靈,才逃過一劫,但夏二小姐就沒那麼幸運了,她害人不成,反受其害,掉進荷花池傷了臉。”
“她活該!”桑宛舒說罷,又道:“夏二自以為跟表姐要好,其實表姐不過是把她當丫鬟使罷了,真夠蠢的。”
桑蘭依接著道:“夏二小姐是活該,她卻誣陷是我害她落水,帶著夏大人上門來鬨,夫君聽信了她的讒言,不得已把我交了出去。”
知道前因後果之後,桑宛舒樂了:“還真被我說中了,你也夠蠢的,活該被人誣陷。”
桑蘭依無辜道:“我是愚笨,但此事皆因母親而起,若不是為了幫母親傳信,我也不會遭人陷害,夫君也不會疑我,所以我才說是也不是。”
“你自己技不如人,反倒成了母親的不是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不知道你能乾些什麼?”
柳霏煙本來就對桑蘭依沒好感,現在看她更是窩火。
隻是傳個信而已,都能搞成這個樣子,枉費她對她的信任。
桑蘭依低聲下氣道:“沒能幫到母親,是我無能。”
她認錯的態度還算端正,柳霏煙就是再氣,隔著牢房也拿她沒辦法。
桑宛舒擔憂道:“娘,現在怎麼辦啊,連外祖父都不管我們,咱們就真的要去嶺南了。”
“是啊,怎麼辦啊,娘也沒有辦法了。”
柳霏煙麵如死灰,坐在枯草上發呆,嶺南之行,怕是躲不過去了。
桑宛舒見她這樣,使勁拍打著牢門,道:“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她不斷重複這兩句話,吵吵鬨鬨叫到大半夜,但始終沒人搭理她。
桑蘭依被吵的頭疼,捂耳道:“嶺南天高路遠,二妹還是省省力氣吧。”
桑宛舒停止吵鬨,把怨氣撒在她身上,道:“我就要被流放到嶺南了,這下你開心了吧?想笑就笑吧,我知道你一直在妒忌我。”
桑蘭依蹙眉道:“二妹此話何意?我何時妒忌過你?”
桑宛舒道:“你彆不承認,你妒忌我有爹娘疼愛,而你沒有,所以相府遭難,你一點也不傷心。你跟你娘一樣,都是個喪門星,我現在這麼慘,都是被你害的!”
“二妹落得如此下場,是被父親所累,與我何乾?與我娘何乾?難道我一頭撞死,才算傷心?”
桑蘭依聲音冷了下來,她的確羨慕桑宛舒有爹娘疼愛,也僅僅是羨慕,從未有過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