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姨之前是一位法醫,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屍體,因為年紀大了所以就被安排到殯儀館裡做美容師,又見到了各種各樣的葬禮。
前前後後從業了20多年,在這20多年裡,羅姨見過的死人比活人多得多,也慢慢的從一個妙齡少女變成了快要退休的老大媽。
“其實嘛,殯葬美容師和婦產科大夫差不多,就像聖經裡說的那樣…”
“天下萬物都有定時,哭有時,笑有時,生有時,死有時。”
“隻不過前者是送人走,一個人笑一群人哭,後者是接人回,一個人哭一群人笑。”
“等你真正理解的時候,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很有意義的,也不會像今天一樣吐的像個懷孕的小媳婦。”
“對了小孫,你結婚了嗎?”
孫富貴上班的第一天,被惡心的是一口東西也吃不下,水也沒喝上幾口,現在肚子餓得呱呱叫,什麼美味都想吃,但是胃裡卻招架不住,好不容易熬到羅姨下班了,她又說起來個沒完沒了…
“結了…”
“要孩子了嗎?”
“沒有…”
“趁著年輕生一個吧。”
“嗯…”
“那我就先走了啊,咱這裡晚上沒什麼事,困的話可以眯一會。”
“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小裡。”
“嗯,知道了羅姨,您慢走。”
夜晚的殯儀館顯得更加的寂靜,白天殯儀館的寂靜,是一種繁華的寂靜,而夜晚的這種寂靜,則是一種與世隔絕的寂靜。
無論是哪一種寂靜,孫富貴都不太喜歡,尤其是在這寒冷的冬夜。
殯儀館的周圍是一片長滿雜草的荒地,隻有一條公路兩側有微弱的路燈。
殯儀館裡麵,一排排的平房,有停屍房,有焚屍房,有告彆廳,有辦公室,還有食堂。
兩個看監控的人員,兩個巡邏的保安,還有一個以備不時之需的美容師,這五個人便組成了殯儀館晚上的活人隊伍。
外麵的一處牆角,錢小裡嘴裡叼著一根煙:“富貴,你說怪不怪,咱院裡就有焚屍爐,可是館長還不讓在院裡抽煙。”
“說什麼容易引起火災,我就覺得多此一舉,爐子裡那麼大的火都不怕,竟然怕這小小的煙頭。”
孫富貴也在吞雲吐霧,在這種地方還有朋友做伴,他的心裡感到了一絲溫暖和安慰。
“嗯,確實不地道,這大冷天的還要跑出來抽煙,黑燈瞎火的萬一碰到…”
“閉嘴…”孫富貴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錢小裡打斷。
“這地方最忌諱的就是人嚇人,你得注意點不能亂說話。”
“這麼大的院子,就咱們這幾個活人,你再動不動的胡說八道,沒準裡麵就跑出來幾個陪咱值夜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