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放下電話後,臉上卻掛滿了擔憂的神色。
“張宇要休假。”此時的辦公室中,並非隻他一人,麵龐黝黑的秦森便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
“正常,死裡逃生,又遇到那麼多事,原本就要接受心理輔導,休假去散散心也好。”秦森有一口沒一口地輕抿著濃茶。
“但是他還打算退出專案組。”任意也捧起茶碗,輕輕喝了一口。
秦森聞言,冷峻的臉上卻露出一抹笑出來:“看來,下墓救人的絕對是梅謙。”
任意挑眉:“但張宇已經確認,地下的麵具人與梅謙的身高對不上,你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直覺。”秦森將身子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回了兩個字。
“直覺未必可靠。”任意極不認同地搖頭:“就算有證據證明麵具人是梅謙,那也是在救人,沒有下次墓就抓人的道理。”
“當然了,目前掌握的線索根本無法給他定罪。”秦森語氣有些唏噓道:“隻有咱們兩個,我才隨便說說!不過……”說到這裡,他突然又直起身子,認真道:“絕對不能同意張宇退出。梅謙應該很看重這個朋友,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救他,有他在,會更方便套梅謙的話,甚至還能傳遞些錯誤信息過去,張宇在專案組的作用其實非常大。”
任意皺眉,勉強道:“可我剛才在電話裡已經點頭同意,而且專案組也馬上要解散了。”
“考古隊幸存者逃出來的地點在馬頭溝,正與咱們的證據對上。爭取一下,專案組絕對不會解散,甚至可能規格更高。”秦森卻好似看不出對麵難看的臉色,依舊道:“你拖張宇幾天,等新的組長到任,直接遞話否決就是了。”
“老秦!”任意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不管以後如何,至少我現在才是專案組組長,更是張宇的直屬領導,我會尊重他的選擇。”他不滿地一拍茶幾:“他是你我的學弟,當初更是你將他從警校帶出來,好歹人家認苦認累跟你乾了這麼多年,你連自己兄弟也要算計?”
秦森聞言,臉色抽動了一下,旋即恢複回僵硬古板,仰頭將茶碗中的茶水一飲而儘,哼道:“既然穿了這身衣服,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對手狡猾,不使用點小手段,怎能抓住對方的小辮子?”
任意緊緊盯著他,半晌後才無奈開口:“自從你父母死後,你就變了。說好聽叫嫉惡如仇,說難聽點就是偏執,正是因為小手段太多才惹人不喜,總遭到投訴和詬病,否則憑著功勞早上去了。”
見到秦森不再說話,他直歎氣:“我聽到點消息,這次事件牽連的人很多,你大概率回不去南方了,可能會降級到底。梅謙的事還是少操心,想想明天怎麼繼續應付內檢吧,彆最後把這身皮弄丟了……”
張宇一打開門,妻子米柔就撲了過來。
他露出一抹笑容,順勢將顫抖的身軀擁住。
歉意地對聚攏過來、默默垂淚的父母與嶽父嶽母打了聲招呼。
原想勸慰妻子幾句,但感受到脖頸處的濕意,他下意識地雙臂收緊。
用下巴摩挲著妻子的頭頂,兩人旁若無人地擁抱了許久。甚至,在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時,夫妻兩個的手也不曾分開。
雙方老人見他確實平安無恙,這時都已經是後半夜兩點多了,實在扛不住才去客房休息。
而張宇在妻子的看顧下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待了片刻,又相擁著躺到了床上。
擔驚受怕了一天,米柔終於放心地睡下,隻是睡著時,還緊緊地抱著丈夫。
張宇親吻了妻子發頂,盯著她的側顏很久,久久產生不了困意。
對家人的虧欠感始終縈繞心頭,無法散去。
更令他下定了決心,儘早開始休假,如果時間足夠,或許還能去名山大川逛一逛……
對梅謙和寧馳來說,釣魚毫無收獲根本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隻是今天熬得晚了些,連梅謙這種經常半夜碼字的夜貓子都挺不住了。
到家後簡單洗漱一番,便沉沉睡去。
以至於,第二天起床,已將近中午了。
雨早就停了,外麵陽光燦爛。可是進門的毛毛臉上,則是陰雲密布,黑得可怕。
不過,第一眼看到正在喝粥的梅謙,她卻一下子呆愣住,盯著對方的小光頭看了好半天,竟將處在爆發邊緣的脾氣成功收斂住了。
梅謙被盯得一陣不自在,三兩口將碗裡的粥喝完,他先觀察了美女助理的臉色,又不懷好意地瞥了毛毛身後,裝作透明人的寧馳一眼。
而後者則雙手一攤,用口型說了“手機”兩個字。
梅謙這才恍然,昨晚沒接到毛毛的電話,估計小姑娘已經知道釣魚的事了。
肺部受傷的人在恢複期是最怕感冒的,極容易引起並發症。在出院時,醫生曾鄭重叮囑過的。
毛毛對梅謙的身體狀況相當在意,得知他冒雨釣魚的事,難怪臉色會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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