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高月登門時,葉舒蘭就有感覺,在心裡麵提了幾年的靴子要落地。
果然,高月一開口便道:“舒蘭,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把我爸媽調到咱們家屬食堂來,不是食堂也沒關係,隻要是能讓他們在咱們軍區管轄範圍內就行。”
葉舒蘭給她倒了一杯水,“不是我不想幫,是我幫不了,我沒這麼大的權利。”
“你有,隻要薑師長一句話……”
“高月。”葉舒蘭直接打斷了她,“不要再說了,我不可能開這個口的。”
高月咬了咬嘴唇,“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可我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
上個月,因為成分的原因,她從機械廠離職了,廠裡說她沒有資格做廣播員,說怕她宣傳不正確的思想,要把她調到清潔組去,哪怕她是軍屬也不能在占著廣播員的崗位。
老彭不同意她繼續在廠裡上班,她自己也乾不了清潔組的工作隻得離了職。
工作沒了就沒了,家裡也不缺她那點兒工資,但是她的父母卻因為成分的問題日子不好過。
因為和她結婚,老彭這輩子估摸著也就是個團級乾部,在這個特殊的時候護住她可以,想要護住她的爸媽……很難,高月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她想到了葉舒蘭。
想到了當年那塊遺失的懷表。
葉舒蘭道:“你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是我不想幫,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她起身送客。
高月站起身,還是把嘴裡的話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丟了一件東西?”
葉舒蘭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來了。
她攤了攤手,“我這個人常常丟三落四,丟的東西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
“一隻懷表,裡麵還有一張照片。”高月不錯眼的看著葉舒蘭的神情。
葉舒蘭挑了挑眉:“懷表?那就不是我的,我一個貧苦老百姓家庭出身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精貴的東西。”
不管高月如何試探,葉舒蘭都說自己沒有,不是自己的。
高月盯著她:“你難道不怕我把它交上去嗎?”
葉舒蘭看著她,笑了笑,“你這人真是奇怪,都說了不是我的了,還在這兒和我說這些乾什麼呢?你要交就交上去吧,你本來就該早點交上去才是,你也是讀過書的,拾金不昧這個詞應該學過才對。”
她如此的鎮定,讓高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要是那隻懷表還在她的手裡……想到這裡,高月突然一驚,難道那隻懷表重新回到了葉舒蘭手裡?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除非有人撿到後還給了她,可是會是誰呢?
蘇昭昭?
那個時間段,那條路隻有她們兩個人走過。
“難怪,我早該想到是她的。”
葉舒蘭豎起耳朵,她?她是誰?
高月不想再試探下去了,“你知道懷表不在我手上是吧?是蘇昭昭撿到還給了你?”
葉舒蘭神色微動,原來是她,難怪懷表會被丟在院子裡。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高月咬了咬牙,“也不知道薑師長夫妻二人知不知道他們的兒媳婦是一個資本家出生的小姐,還有薑遠。”
葉舒蘭故作震驚,“高月,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的身份,政審的時候都是查過的,你可彆亂給我扣帽子!你不能因為你自己的成份不好,就隨意的攀扯我,你要是在胡說八道,我薑家隻能找彭主任要一個交代了!”
說最後幾句話時,葉舒蘭的語氣特彆的強硬!
高月知道自己討不了好了,除非蘇昭昭願意和她一起來揭穿葉舒蘭,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可能會得罪更多的人,她的初衷並不是揭穿葉舒蘭,她隻是想要她的幫助。
況且,蘇昭昭撿到懷表這件事目前隻是她的猜測而已,就算是真的,蘇昭昭會願意幫自己嗎?
如果蘇昭昭帶著和自己一樣的心思,她就不會把懷表還給葉舒蘭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管不顧,鬨出來,讓上麵去查葉舒蘭,她得罪的會是整個薑家。
得罪整個薑家,對她並沒有好處,隻會讓她的處境更壞。
高月腦子裡一團亂,自己的這一步棋,走得實在是太糟糕了!
“今天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說完後,她直接走出了薑家。
在薑家門口,她碰到了蘇昭昭。
“你騙了我。”
蘇昭昭:“……?”
什麼莫名其妙的?
高月急匆匆的走了,蘇昭昭一轉頭就到了站在門口的葉舒蘭。
葉舒蘭在對她笑,“下班回來啦?怎麼沒看到雙胞胎?”
蘇昭昭也笑了笑,“他們姐姐下班早,已經接回去了。”
聊了兩句後蘇昭昭便回了家。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葉舒蘭來敲門,手裡還端著自己做的蒸肉。
蘇昭昭:“……”
並且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經常往家裡送吃的。
搞得顧衡都覺得奇怪。
想到那天高月說的那句話,蘇昭昭大概知道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