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莎莎被吳子玄的經曆所吸引,她想知道吳子玄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她繼續聽著吳子玄的講述。
我本以為掉碗丟肉的事件就那麼過去了,忐忑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晚上我迷迷糊糊地聽到似乎小弟的哭聲,朦朦朧朧中那哭聲卻沒有了。
第二天星期天,我們幾個都在睡懶覺,我覺得被子好像被人掀起:“子玄,起來!”
是我爸大吼的聲音!
我一下清醒了過來,弟弟妹妹也被我爸的吼聲吵了起來,都急急忙忙地胡亂穿著衣服看著他。
我邊穿邊想:星期天想睡個懶覺都這麼難!
我剛下炕,我爸就在我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毫無防備的我打了個趔趄,差點碰在門框上。
“咋了嘛,大清早的就打人!”我嘟嘟囔囔地埋怨著。
“你到現在還嘴強!”我爸把我向門外拉。
“我咋了嘛?”我不明就裡?
“你現在越來越越不像話了。”
“你說我咋了嘛?”我大聲質問。
“你乾啥事你不知道?”我爸跟在我後頭。
“我乾啥來嘛?你說你說嘛!”我邊朝院子走邊問。
“你個狗東西,你不學好就算了,還教你弟弟不學好。”
“我教誰啥來嘛?”我反問道。
“我問你,昨天分的牛肉是不是你和玄玄吃完的?”我爸雙手叉在腰上。
聽到這話,看來我被小弟出賣了。這個小叛徒!我沒了底氣,聲音低了下來:“就是我倆吃完的。”
“你個狗東西,到現在還不說實話,我看你真是皮鬆了。我再問你,是不是你倆吃完的?”
我仍強著嘴,小聲說就是的。
一聽這話,我爸火冒三丈。
“我看今天不打你你是不想說實話了,”父親四下盯著找東西。
看到我爸找東西要打我,我心裡一陣害怕,就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我幾個長這麼大,他還沒動手打過我兄妹們,可能是今天嚇唬我罷了。想到這我就問:“說啥實話嗎?”
“你光給我說肉是不是你倆吃完的?”我爸站在離我一米開外的地方,身旁邊就是堆放的農具。
這次我沒敢吭聲,擔心挨打。
看到我沒吭聲,我爸追問:“你給玄玄教著說謊話,騙我們?”
“我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你把肉掉崖底下就掉崖底下算了,回來給我們說實情就算了,大不了挨個罵。你個狗東西不學好就算了,還教玄玄撒謊,玄玄遲早都被你教壞的。撒謊就不行,給玄玄吃了多少肉,害得娃半夜發燒、上吐下瀉地往醫院跑。我今天就衝你不說實話,教娃撒謊這事非打你不可!”
我爸越說越氣憤,順手拿起手頭沒有頭的鍁把向我屁股打來。
我身子向前一傾,本能地用右胳膊去阻擋,想逃跑,可世上的事有時候就這麼巧!
當我擋的時候,打我的鍁把上麵有一顆小釘子,正好掛住我上衣袖子,我用力阻擋的反作用力和我爸往後抽鍁把的力一結合,壞事了。可能是他看到掛住我衣服了,就直接把帶釘子的鍁把往後拽,就這一下,我突然啊的大叫一聲,隻覺得胳膊上瞬間的一陣灼痛,鮮血直流。
看到流血,我爸突然鬆開鍁把,上前一步,看到掛住我衣服的釘子,自己也愣了。
他緩過神來,馬上從被拉爛的衣服上取下鍁把扔在地上,弟弟妹妹都嚇傻了眼。
看到挺長的傷口,皮全向外翻著不停的流血,我爸從房子裡拿出一把毛巾捂在傷口上,叫上大弟拉起我就往鎮醫院跑。
我痛得直冒汗,隻覺得灼燒灼燒的揪心疼,大口大口喘著氣。可能是我太難受了,弟弟一直給我喊咬緊牙,咬緊牙。
本身我家就在鎮上,平時覺得到醫院很近的路今天覺得太長太長了,老是到不了醫院。
“咋還沒到?咋還沒到?”我不停地問弟弟。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弟弟說著可能是感到我胳膊的抖動,哭著說,“哥,咱不疼,咱不疼。”
平時和我作對的大弟今天顯得如此的成熟!如此的懂事!現在想想,我到死都一直記著我弟弟的那句讓,我一想到就滿眼是淚。這可能就是親情的力量吧,也是親情的偉大所在吧。
終於到醫院了,我爸叮嚀大弟扶著我,他急急忙忙向裡麵跑去找大夫了。
於是,檢查、消毒,清洗、打麻藥,一陣程序後,當麻藥打完後就坐在醫院的換藥室裡,手放在辦公桌上,看著大夫給我縫傷口。
那時醫療技術落後,縫完針,沒有象現在這樣掛吊瓶、也沒有留院觀察之說,大夫給我帶了些吃的消炎藥和止痛藥就讓我們回家了。
“那你媽知道不?”沈莎莎插言道。
你聽我說,我媽早上去隊裡勞動了。我們從醫院回來後,圍坐在小弟身邊。昨天下午我給他把肉吃多了,引起發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覺。
當我媽下工回到家看到我右胳膊纏著的紗布時,慌忙放下鋤頭跑到我跟前,急促地問,“你這是咋了?你這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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