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寡恩薄幸勿多言_四無丫頭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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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寡恩薄幸勿多言(1 / 1)

中書令李家占地不大,庭除僅容旋馬。據說是李蔚有意而為之,就是不願整日迎來送往,沾了汙濁臭氣。由是竟連正堂也不留:入門一進給倆兒子做了學堂;東跨院自己修成書閣,在此久居;第二進留給妻妾與三名未嫁女兒,外客借居便隻有那小小西跨院,實在諸多不便,李蔚本人倒是引以為豪。足足十年,一家子深居簡出。李蔚自己除了外出公乾,偶爾赴宴也是同好吟詩作對一番,來去兩袖清風,最獨善其身沒有。誠然有許多鄉官或學生的慕名而來,要向這位身居高位的詩詞大家“討教一二”。倆兒子這時候就出門去,一左一右門神般一站,出些尖酸刻薄的學問來刁難,能對答如流踏進李家的,十年來實在屈指可數。柚木大門長長久久地合嚴,經春夾了不少落花。李蔚走後門出入,有時路過看見,總說要清掃一番,總是轉頭便忘擲腦後。妻子好似前段時間還說要將府內上下好好打理一番,重漆門柱,新糊窗紙,夏日將近,總得清透清透。李蔚照舊擺手,以為大可不必。誰會來府上做客呢?自家人尋常日子,又何必講究呢?

可是就在這個春夏之交的季節,李家的大門,卻終究是反反複複地洞開了。首先上堂來叩問,又借住了西跨院的,乃是華州刺史楊務本。李蔚當日下朝後可以等著對方片刻,早曉得有次不情之請——道理實則簡單:範家、朱家、還是彆的什麼勢力,楊務本一個都放心不過;任君生既死,兔死狐悲,他甚至將自己兒子帶在身邊,進京告禦狀隻求有個生路。李蔚官在一省首腦,卻哪頭不沾,整天不是埋頭公務便是研究經籍。朝內風雨飄搖,獨李家石舫一艘,要避難,彆無去處。向來冥頑不化的中書令這回居然是自己開口,甚至晚上在後院設宴,將自己一家老小都請上桌來,以此掬誠相示。楊務本受寵若驚,忙令犬子席上搭手侍奉。誰曉得這一晚推杯換盞間,他何時多瞧了李家二姑娘一眼,自此神魂顛倒,甚至於茶飯不思。

李蔚家中四女一子。長女外嫁他鄉,次女即為李攢紅,今年登了昭和堂名冊,眼瞧著便要入宮去做娘娘。她對此倒是很平靜地,既不憂心忡忡,也不翹首以盼。左不過從一處籠子去到另一處籠子,她甚至不覺得自己會思念家中親人。李蔚脾氣古怪,禮法規矩尤為嚴格。李攢紅彆說在父母麵前,就是姊妹幾個閨房閒話,也客套得生人都不如。外嫁的長姊一月準準一封家書,卻甚少回門。李攢紅幾乎不曾聽她說起姐夫,自己便也不曾幻想往後的夫君。皇帝親王也好,販夫走卒也好,隻要每日有些打發時間的閒趣,她便滿足。

可誰讓她那日席間多瞧了楊家兒郎一眼,竟然沒來由地、生出些莫名的心思。好似和他這個人無關——那一張麵皮算是清秀,談吐卻實在沒有什麼涵養;令李攢紅興趣盎然的,卻就是這麼些不入流的野性。就好像瞧他一眼,這院子就大了些,天幕便格外開闊。以致於其後幾日,接到趙家伶汝的請帖時,她居然想去找父親允準,去她那曾經不屑一顧的盛宴了。

京城裡像她這樣獨樹一幟的大家閨秀其實不在少數:段家念佛念啥了的舍悲是一個,何家自恃學問高深要做女中諸葛的幼喜是一個,蘇家邊關長大沒留神就上房揭瓦的以慈也是一個。有些獨來獨往,有些姐妹作伴,相同的隻一點:她們都甚少在後院席宴上露麵,就算得了請帖。那些宴席說來精巧:有時流觴曲水,有時行令歡歌,但總是悄悄列著三六九等,暗處攀比不休。老祖宗的規矩:公主們位在超品,可以笑傲群雄(不過她們甚少現身);郡主縣主們一般就占據主座;而後是王範兩姓合婚的王能安,範家姑娘們都得往後稍稍,李蔚自然更不可與之爭鋒。她這卻還算是如魚得水的位置。一年前赴會,她可眼瞧著被逐出宮廷來的趙伶汝竊居末等,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說話做事格外小心翼翼,臉龐紅得好似燒灶。可誰曉得如今竟是這麼個可憐姑娘出麵做東呢?

今時不同往日,有人早非吳下阿蒙。與趙伶汝而言,是父親親自駕車接她離開榮王府;母親在家中置辦了盛宴,遍邀京城名流。所以她把頭揚得那般高,從未有過的誌得意滿!死保貞潔,本就頗受稱頌;皇帝關懷、賜婚在即,身份更加貴重;再占東道主的名號,迎來送往那氣度便悠遊自在,姑娘們交頭接耳,就偷偷咋舌羨豔——今時今日,總該到她鴻運當頭!

可惜此情此景,李攢紅親眼不得見。母親說采選在即,一言一行尤重自省,此時摻和進那種蜚短流長的鬨場子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說來說去,總是那麼些事兒,還要故作驚訝,倒也費力。”三妹妹也這麼說,“上次議論榮王府段孺人,同情段家嬸母;這一次,便就是要逼問趙家姑娘姻緣嫁娶,為其守貞求死之誌再交口稱讚一番。想也想到。姐姐難道當真好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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