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雯顧不得收拾藥丸,急忙閃出去。
待她一睜眼,就聽到父親那邊傳來壓低的聲響。
“二弟,你到底咋了,能說話不?”
細聽才聽到二叔羸弱的顫音,“疼,渾身疼得厲害。”
這會兒,家裡睡眠淺的大人都醒了,都為文啟源捏一把汗。
她看到身旁不遠的二叔母正在包袱裡翻找著,一樣一樣東西都翻出來。
突然幾片熟悉的碎瓦片落在眼底,文雯心裡納悶,“二叔母,這個怎麼還留著。”
葉氏看了一眼,“哦,這個啊,或許還有些用處,我先留著。”
文雯轉而問道:“二叔母,找什麼,我幫您。”
“你二叔渾身疼的厲害,我配點止疼藥給他。”
文雯二話不說,取出剛剛熬製好的普通止疼藥,湊過去耳語,“二叔母,這個沒有加料,就是普通的止疼藥,您看看能用不。”
都這會兒了,葉氏肯定是來者不拒,“雯兒,你真是及時雨,叔母正發愁這個呢。我給你二叔拿過去,你就彆過去了,你二叔沒大事,回去睡你的,啊,繼續睡吧。”
文雯看看天色,天上的星星特彆多特彆亮,距離天亮也沒剩多久了。
她索性不再回空間,挨著祖母踏實睡了個回籠覺。
茂密的山林鳥雀就是多,這些鳥兒平時棲息的樹林,昨晚受到大批犯人的打攪,一整晚鳥叫聲不斷,就連山腳下的蟋蟀青蛙也一起湊熱鬨,加上遠處潺潺流水的聲音,再配合月色星空,儼然一副月光下的奏鳴曲。
衙役們就是在這首奏鳴曲演奏到高潮時,敲響了他那個破鑼。
“起來,快起來,早點吃飯,早點出發,翻過前麵這座山,就能看見雁塔鎮的城門,最好趕在申時進鎮,大家可以在鎮裡及時采買補給。”
文雯感覺這個回籠覺似乎有點短,樹林裡的蟲鳴鳥叫不絕耳,她睡得不沉,鑼聲剛響第一下眼一睜,蹦起來,立馬奔向文啟源。
文啟源此時剛剛睜眼,雖然眼窩凹陷,眼皮紅腫,臉色青黃,但是已經不像之前青中帶黑,很顯然加了料的解毒丸開始發揮作用,隻可惜少了點。
“二叔,感覺怎樣?”
“雯兒,這麼早啊。二叔沒事,昨晚吃過藥之後,半夜疼痛難忍,倒是吵醒你了,不過後頭吃了止疼藥,已經好多了,彆擔心,二叔扛得住。”
文啟霖也幫腔著,“雯兒,你二叔昨兒後半晌睡得沉著呢,彆擔心啊。”
文家其餘人也紛紛互相確認,待確認無大礙之後,各司其職,煮早飯,收拾行囊,每個人都行動起來。
其他犯人家庭也一樣,都在爭取時間收拾行囊,一家人分工合作。
很快朱大人下達命令:“啟程,爭取午時前到達山頂。”
在衙役和押送士兵的催促下。
犯人們背著包袱,踏著星月,舉著火把,一家人互相攙扶著往山上爬。
山上的鳥雀們還沒歇息就又被吵醒,他們在犯人們行進的路上一路跟隨,一路鳴叫著。
這五溝子山看起來就高大險峻,加上林木茂密,雜草叢生,以往穿行的小路走的人少,沒幾天就會完全被雜草擋住,前麵開路的士兵,拿著大刀,一路砍伐著才給開辟出一條可供幾人人並排走的小道。
都說上山的路難走,摸黑上山更是難上加難,稍不注意就會跌個大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