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謙想了想,問王大爺,“老哥,這是怎麼回事,你還記得嗎?”
王大爺皺著眉頭努力回想,“當時,石安城的官差帶著一隊人馬直接進村,當天就直接帶走了村裡的壯勞力,說是到附近的礦場乾活,有工錢,三個月後官差送來第一筆工錢,然後又帶走一批人,半年後,官差送來第二筆工錢,又帶走一批人,唉。”
文成劍給大爺端過來一杯熱茶,“大爺您喝口茶。”
王大爺雙手接過,“不過,從那以後,官差隔了一年才來第三次,這一次不但沒有工錢,還把這裡的勞動力全部帶走了,10歲以上,60歲以下,不管男女,統統帶走,聽說,周圍村子也是一樣的。”
文元謙問道:“以什麼理由帶走的?你看到政令了?”
王大爺苦笑說道,“看到了,還有一個腰牌,說是朝廷新發現一處礦場,需要更多的人過去乾活,這一次是朝廷下的服勞役的政令,沒有工錢,需要全村人全力支持挖礦,以後等這批孩子長大,還要繼續過來拉人,唉,你說這事鬨的!”
等這批孩子長大?
文雯看向一旁王大爺家最大那個孩子,也就是落水後自己爬上來那個孩子,看著像是八九歲,距離10歲也不遠了。
唉,時也命也!
姚昌昊聽到這裡,突然問道,“大爺,你還記得那腰牌上麵的字嗎?”
王大爺皺著眉頭,一頓回想,好一會兒才恍然出聲,“是個羅字!”
羅?
姚昌昊明了!文家掌權人也都明白過來。
這幾年正是羅家人呼風喚雨的時候,羅家把持著中召國礦產開采的命脈。
發現新礦場,瞞天過海,私下開采,不惜假借朝廷名義征勞役去挖礦。
到底是多大的礦,需要一個村子乃至周圍幾個村子的全部勞動力?
又到底是什麼保密的礦石,挖礦的人幾年不得回家一趟?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陰謀,文家人不得而知。
如今他們是戴罪之身,是流放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文元謙想到這裡,隱晦地看了幾眼文啟霖哥幾個,轉身對著王大爺說道。
“老哥,你的苦惱,我了解,人老了嘛,就是希望兒孫在身旁。”狀似不經意間轉移話題,“家裡勞動力不在家,地裡平時的活計,可就苦了你們老兩口了。”
說到這裡,王大爺心底湧出更多的心酸。
可不是嘛!家裡勞動力不在,地裡活計全靠他們兩老人。
老兩口一天到晚,麵朝黃土背朝天,撅著腚死命乾,隻可惜,天公不作美,這幾年的乾旱尤其嚴重,收成是一降再降,眼看一家人過冬的糧食還沒著落呢。
王大爺越想越心焦,越想越苦悶,眼眶的淚水,嘩一下子直往下流。
老人家急忙雙手掩麵,抹一把臉,哽咽著說道:“讓大家見笑了。”
文家人看到王大爺的樣子,心中頗多感慨。
文雯看看在座的王家小孩,一個個瘦骨嶙峋的模樣,簡直都不敢相信這些孩子這幾年是怎麼度過的。
唉,有些時候,她或許有點多管閒事。
但是,有些時候,伸手拉一把,即便是微弱的幫扶,或許就能改變一個人,甚至是一家人的命運。
文雯瞅著大人閒聊的空檔,脆聲問道:“大爺,你們這裡冬天都種什麼呀?”
王大娘出聲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我們這裡冬天太冷了,種不了莊稼,過去冬天也試過,最後一刮風一下雪,秧苗就全部都被凍死,唉這幾年又乾旱,更是無法種活莊稼。”
有些事情,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萬一最後成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