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道一走了,我們回去。”王玄之提醒還在認真吃東西的某人。
道一一看天色這麼晚了,也立刻放下筷箸,絕不是她不認路,而是她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得道高人,這點兒吃食算什麼,到回家休息的點了。
“我吃好了,寺卿走吧。”眨眼間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小潼、小甲早在門外候著了。
大理寺到王家所在的長興坊要經過大半個坊市,還要路過皇城,又遇見了值夜的陳舒光,自濮陽回京複命也碰上他,說不上什麼緣份,“小二,怎的又到你值夜了?”
陳舒光神秘兮兮的左右張望,這才湊過去說,“我上回不是說了嗎,我大兄回來了,在家裡可嚇人了,跟塊冰似的,我都不敢多待,能上值就來上值了,最近頭兒都誇我勤奮了。”
王玄之:“夷之人很好的。”
換來的是陳舒光不信任的眼神,“尤其是今兒個白天,不知道抽的什麼風,要和我練功夫,差點兒沒把我打死你,安道大哥你看看。”遞一雙青黑縱橫交錯的雙手。
王玄之啞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陳夷之就愛折騰他弟弟,“可能是夷之看你最近不太用功吧。”
“安道大哥你說什麼呢,自從大兄回長安之後,我身上的皮就沒好過,每日隻能睡兩個時辰,你看我的眼睛。”眼睛還是水汪汪的,就是眼周全是青黑,確實挺慘的。
“咳,”王玄之想了想還是說道,“待我見了夷之,會和他說說的。”
“謝謝安道大哥,你們快回去吧。殺人犯就在長安,可得注意些了。”這小子感情嚇得躲皇城來,都沒看到大理寺的檄文啊,王玄之搖頭失笑。
兩人複又行一段路,穿過安仁坊時,道一樂道:“剛才那小子可真有意思。”
王玄之不明所以,“舒光從小就這樣,對他大兄是又愛又敬的。”
“我說他是個心思純善之輩,百邪不侵之人。”頭頂上沒有黑白兩色霧,隻有一撮炸起的呆毛。
“小道士說的可是真的?”一道似天外飛來的聲音,如天上懸掛的一輪明月清清冷冷,滌蕩人心懷,什麼雜念也都清洗個乾乾淨淨。
兩人一道循著聲音望過去,皎白的月光下,一道白衣身影,似是踏月而來,披著滿身銀輝,還散發著淡淡的銀光,手持一杆紅纓長槍。
來人麵容俊朗,似是刀削一般。
唔,是個好麵相,不壞,道一暗道。
當真是好一副月下美人圖,若是他手中的長槍沒有指著他們就美好了。
“你方才說的話可是真的?”
“哪句?”
“夷之,你來尋我何事?”
來人正是陳夷之,他手持一杆長槍不回話,執意要等待一個答案,道一見兩人都盯著自己,不免有些緊張,捏緊了袖中的那物,這才定下心來,“是的,將軍弟弟的至純至性,可保他無虞。”
“白天的事我都看見了,文淵自小便是我們三人中最聰明的一個,有什麼事都是他出主意。嗯,安道你也彆妄自菲薄,我是來幫你的。”陳夷之將長槍舞出一道閃閃的銀光,便收在了身後。
“夷之所說的是真的嗎?”出於默契,王玄之也沒有再問,為何他見到了,卻不現身。
“你不能隨意動武,可不得我出力嗎,否則就靠那個小身板兒嗎?”被鄙視的道一,頭上簡直氣出兩道青煙。
嘖,真讓人牙疼。
她收回那句話,壞人。
沒瞧見她白日裡才打了一架嗎,鑒於才打死了兩人的好“兄弟”,她還是選擇沉默吧,好給這兩位一個單獨的傷感空間。
唔,不過這少年的銀槍不錯,應該能在以後的日子裡發光發熱。
“走罷,回去了。”天馬行空的道一臨行前,將那個銀槍青年看得渾身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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