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爺爺,能和我說說吳生這個人嗎?”
已經看過一遍了,道一還是想看看彆人眼裡的吳生。
“小生啊——是個很好的孩子,怎麼說呢,吳家對於他的出生是滿懷期待的,可惜這份喜愛在他聽不見大人說話時,便淡了幾分,知他不會說話時,更是淡了那份情。”
“確認吳生不會講話的那年,他的祖父、祖母便雙雙去世了,吳家父母便將他視為不詳,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裡,便將這個孩子扔在了村子裡,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吳生的祖父、祖母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又是在戰亂中活下來的,身子骨早就破敗了,活到這個年紀,已經很不錯了,竟然怪在一個孩子的頭上。
道一雙手攏在袖子裡,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珠花,所以這才是你渴望愛的緣由嗎。
“所以是善政村養大了吳生。”難怪他後來明白那些個孩子嘲笑他時,他還能一臉樂嗬嗬的,都是自家‘父母’的孩子,也就是兄弟姐妹,他如何會生氣呢。
這些孩子的父母,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整個村都是。
吳生是不會跟村裡的人置氣的,這一點能得到確認,沒有矛盾,就沒有殺機,難道是村外的人下的手嗎,道一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甄村長又說:“小生這人真的很好,知恩圖報,村裡有個什麼事,他跑得比誰都快,就說我這個老頭子,過年那日,險些沒背過去,是他背著我在雪地裡,跑裡城裡去尋的郎中。”
道一又不是傻,人情世故還是懂點兒的,甄村長有兒有女,為什麼要一個外人來背他去看郎中,這種傷口撒鹽的事,當然隻能對著壞人做了。
“村長爺爺你的身體沒事兒吧,要不要小子幫你瞧瞧。”道一躍躍欲試。
甄村長眉毛一抖,方才還是個道人,這會兒就成了大夫,這麼年輕的小郎君,滿嘴儘是胡話,看著那麼討喜的一張臉,怎麼就不靠譜了呢。
他一隻背著彎駝的後背握成拳頭,另一隻手特有村長風範的擺擺手,十分的有模有樣,“小朗君無須操心,老頭子對自己的身子很了解。”
生怕她還要再提,甄村長又皺起了眉頭,“吳生他是遇上了什麼事,你們上村子裡來想查什麼?”
道一心下有些遺憾,不能再試試自己的醫術,正要努力勸說,她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等案子查出來才可以說的,現在需要保密。”
這話沒騙甄村長,而是衙門裡就是這樣規定的。
她的《大周律》也不是白背的。
哎,看來她手上經過的還是死人多一點,咦?對了,還有安道呢,說了要給他檢查身體的,這一個年頭,大家都給忘了,回頭就給他瞧瞧去。
陳夷之的話,也順便看看吧。
九娘說過他有心魔的。
甄村長才不管她說不說呢,隻要不給他看病,怎麼都好,反正村子裡沒秘密,想問什麼都可以,就是怎麼追到他去世的老妻,也不是不能提一提那經驗。
“吳生在村子裡與人為善,他是我們善政村的第一人,若非他天生的原因,我都想把這村長位置給他,可是,哎———不過若論了解,小花兒對小生應當是最了解的。”
道一剛想問梨花家在哪裡,他們一會兒就要過去的。
“你們是誰,在阿生的家裡做什麼?”幾句聊天的功夫,屋裡的兩個大男子,隨著一道嬌俏的怒斥,尷尬的退了出了大門。
守著滿院雞鴨聊天的兩人,一同朝王玄之他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