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男子到了後院,嘿嘿的笑著。
笑聲飄蕩在整個後院裡。
房頂上的三人,胃裡極不舒服。
擔心打草驚蛇,道一幾人都沒動,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就看到男子搓著手,一路上都嘿嘿的笑著,然後來到了後院的一口井邊。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道一三人覺得更惡心了。
男子好像知道惡心到人似的,為了讓人眼不見為淨,他‘撲通’的一聲就跳下了井,幾個呼吸後,並沒有落水的聲音傳來。
道一小心翼翼的起身,“我們要找的秘密,就在這井下了。”
王玄之似乎在想什麼,沒有立時回應。
兩人往井邊走,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又回來尋他,“安道,怎麼了?是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那男的我好像在哪見過,又不記得自己真的見過他。”王玄之還是說出了他的看法。
陳夷之與他一起長大,對他的記憶力也是了解的,那就沒有記不住的,就這其貌不揚的男子,能讓他說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事情嚴重了呀。
道一想了想,她輕聲問,“安道是否見過與他相似之人,才會有這種感覺?”
靈光乍現。
王玄之想起來了,他有些為難的說,“這男子是人是妖?若是人的話,就我和夷之下去吧。”
“為什麼?”
道一隻是單純的不解。
王玄之也為難,他要怎麼說,當初他們在平康坊蹲崔文淵,見過許多往來的客人,這男子的神色與那些客人,何其的相似,甚至更嚴重。
道一是山上的修道人,這些汙穢之事還是少見為好。
所以想讓她留在上麵看守。
不像他和夷之,一個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將士,另一個在大理寺,見慣了世間的惡。
“可惜呀,是個妖怪呢。”
道一等了一會兒沒答案,還是自己先公布了另一個答案。
王玄之鬆了口氣,聽說是個妖怪,那口氣又梗了上去,“那便一起下去吧。”
“不行,你二人在井邊看守,妖怪身份不明,又在井底,這一回我獨自一人下去。誰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情況,有人在上頭看守,見著情況不對,還可以去搬救兵。”
陳夷之將銀槍往地上一駐,“井口便由我守著,誰也彆想出去。”
王玄之驚愕,他不想讓人下去,到最後卻是她一人下去,他取下腰間骨笛,“一刻鐘,我就吹響骨笛,你把握好時機,井上有我們。”
道一鄭重的點頭。
她趴在井口,往下一看,黑黢黢的,憑她的目力,竟是一眼望不到底。
充盈的靈力在全身流轉。
她縱身一躍,飛進了深不見底的井底。
井邊的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她瞬間便被那片黑暗吞噬。
“安道,你是否操心得太多了?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明麵上對誰都很好,可真當論起來,沒幾人能真正的走近你,道一隻是一個九宵觀的道人,你———”陳夷之不得不提醒一下好兄弟。
王玄之趴在井邊,轉過頭來神色淡淡的看著他,“人還在井底為大理寺賣命,你這話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他沒有發火,也沒有動怒,還是那個溫吞吞的王玄之,陳夷之就是覺得瘮得慌,這副樣子讓他想起了前朝的一個舊案,其中一個犯人怎麼也不肯招供。
王玄之進了天牢,讓所有人都退出了天牢,當時的案子,與他家有些關係,受損的是他家一個極遠的親戚家,所以也想看看結果。
進天牢之前,他的好兄弟,就是這個樣子。
“知道了。”同時他也明白了,道一的重要性。王玄之見他好似誤會了,倒也沒澄清,如此也好。
陳夷之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好好的招惹他乾嘛,尷尬的笑了笑,“安道,那小子下去有一會兒了———”所以你是不是不要把注意力放我身上了。
王玄之握住手中的骨笛,眼神專注的看向一片漆黑的井底。
“夷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立刻去辦。”
“可你——”
“趕快!”
道一用最少的靈力裹住全身,輕飄飄的到了井底,雙足踏上綿軟的地,落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