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訣》令豪彘清醒時,它的動作會有片刻的停頓。
在那短暫的停頓中,道一每次都會攻擊過去,她發生清明的豪彘有痛感,防禦也薄禦許多,這一回清醒時間更長,就是她的機會。
她提前結好雷符,潛藏在虎蛟之刃裡。
“就是現在!”道一猛的衝了過去。
虎蛟之刃劃穿了豪彘的脖頸,項上豬頭還停留了一會兒,才順著身體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幾圈,脖勁上的血沒了阻止,黑色的血液如同墨水,噴灑了出來,像是文人作畫一般,潑墨成山水。
豪彘沒了腦袋,竟還有意識,他疼得渾身抽搐,地上的腦袋,還嗷嗷直叫。
借由雷符殘存的牽引,道一再度結印,“急急,斬邪!”
斬邪符頃刻便融入到了豪彘的身上,轟的爆炸開來,身體從內部爆炸,炸得四分五裂,偏生得那顆腦袋還好好的,井外的《清心訣》未曾斷絕,它還保持著清醒。
“束縛,去!”
將豪彘的腦袋控製住。
道一走到井口的位置,她抬頭往上看,那片迷霧已經沒有了,應當就是豪彘設的迷障,擔憂被人發現,還怕底下的小娘子跑了。
但是那麼高的井壁,小娘子又沒功夫在身,誰又能跑得掉呢。
所以說豬妖就是豬妖,沒有腦子的。
“安道可以停下來了,已經解決了。”趕在《清心訣》最後一個音落之前,道一瞅準時機,意識進入到了豪彘黑氣衝天的執念。
———
“嗬—嗬—”
竹山上。
一群和豬仔長得極像的妖怪,哼哼唧唧一窩峰的在山林裡奔襲。
它們有著井底豪彘一樣的外表。
跑著跑著,它們到了花紅柳綠的地方。
滿地的青草香,鮮豔的花朵迷人眼。
聞著聞著,眼神就不對了。
然後找到各自的伴侶,開始為後代努力。
竹山上,丹水中。
有許多的人魚。
它們與岸上的豪彘互不打擾對方的生活,它們長得特彆的美麗,單論長相,精致的陳夷之在它們麵前都不夠看的,它們的臉仿佛是天賜的,沒有一絲缺陷。
豪彘長得像豬,又一身白毛尖端帶黑。
醜是真的醜,人魚根本看不上它們。
兩個種族看臉,高下立見。
豪彘被嫌棄長得醜是一個方麵,還有另一個方麵就是。
它們控製不住自己種族的本性。
尤其是春日裡,真是隨時隨地,都能露出它們的本性來,讓人魚姐妹都不敢出水賞春景。
它們真是煩死了這群豪彘。
成天對著它們住的凡水流涎水,好多都流到了丹水裡。
人魚都懷疑丹水已經臟得不行了,她們都不再往岸邊湊了,離得遠點兒,中心的丹水,應該沒那麼容易受到涎水的汙染,反正不要再看到這群豪彘了。
原形長得不好看便罷了,化了個人形,也是醜得讓人魚沒法兒見。
豪彘沒見過美人魚也就罷了,它們自己的族群,長得都一個樣,走在一起,誰也沒話可說。可是見過美人魚之後,它們就覺得自己族群裡的雌豪彘醜得沒法兒下口。
可惜它們在水中待不了多久,近來美人魚又在水中央活動。
想捉個美人魚回家,給自己生個漂亮的後代都不行。
兩個不同的種族生活在同一片地。
一個在山上,一個在水中。
由於生活習性的問題,倒也相安無事。
除了人魚被惡心惡心,倒也沒什麼大事發生。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一個明媚的春天。
也是人魚躲在丹水中心不敢上岸,聽著岸上豪彘嗷嗷叫,到處找伴侶的日子。
但是人魚很快就發現,那天的水很不對勁,它們在不正常的流動,丹水很快就往下滑了一指高,人魚群頓時慌亂起來,更讓它們害怕的事出現了。
丹水外流的同時,它們也隻能隨波逐流。
不管如何掙紮,它們好像被水粘住了,根本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