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愣怔了一瞬,旋即又開懷了。
他近來有些過於依賴對方的本事,查案本就是他的職責,人生沒有捷徑可以走。這樣下去可是不行的,相信朋友可以,查案卻不能僅憑相信,就可以辦好的。
道一用自己的意識,去靠近那團微弱的白霧。
“郎主,弄璋大喜。”一位守在產房裡的婆子,眉飛色舞的出了產房,向一位中年男子稟告,中年男子聞言,立刻拿了一綻銀子給報喜的婆子。
婆子接了銀子,又回了產房。
中年男子換過一身衣裳,在眾婆子的阻撓下,仍強硬的跟著進了產房。男子不能進產房,在時人看來是極其汙穢的一件事,會影響男子運程之類。
中年男子進了產房,先是去親了一口臟乎乎的奶娃,這才對床榻上,氣若遊絲的產婦說,“夫人,你為咱們賀家生了一位福星呀!”
產婦極其虛弱,她露出一抹蒼白的笑,還有極力想掩飾自己狼狽的閃避目光,但無奈身子沒有力氣,隻能躺著說話,“相公說的什麼話,能為你生下孩子,便是我的福份。”
中年男子笑說,“夫人你可知曉,今日為夫官升了一級,我老賀家可謂是雙喜臨門,看誰還敢看不起我賀田。”分享完自己的喜悅,他似乎才發現自己的夫人,眼睛都翻起了白眼,才起身順手給她掖了一下被子,又去親了親,那懵懂無辜的稚子,方才離去。
即便如此,撐到最後暈過去的產婦,仍是笑得極為欣慰,嘴角上勾,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在婆子們的照顧下,出了月子之後,光彩依舊,又多了幾分溫婉。
即便是生了好幾個孩子,這老來得子,始終是一件高興的事,尤其還與家中頂梁住的前程,聯係在一起,母子二人的地位在家中前所未有的高。
孩子是幺子,得父母寵愛,又不能繼承家業,上頭的幾個兄弟姐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了博父母的關注,也是上去添一把愛的。
賀傑在萬千寵溺中成長在了十四歲。
家中高堂寵著,兄弟姐妹也讓著,賀傑的脾氣,那是誰讓討不著好,家中還有權勢,但凡見著他出現,都是遠遠的避讓,生怕被他盯上。
彆看賀傑隻有十四歲,令人討嫌的程度,可是不輸人家四十年的積累,在長安城也是小有名氣的紈絝,與另一撥起過不少的爭執,這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道一默了默,臉都黑了。
她決定回頭給陳舒光,再加一些課業,跟這樣的人都能打起來,看把他給閒的。
王玄之見她臉色不對,忙問,“道一怎麼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無事,不過你還要再等等。”
長安城裡的紈絝不少,與賀傑合得來的,也有與他合不來的,其中有兩人,其父的的權勢小,在賀田手下吃飯,兩人也順理成章的跟在賀傑身後。
被迫與主動,區彆很大。
有不少主動送上來的,賀傑他就不喜歡,最喜的是兩個,明明一臉不情願,偏偏要送上來巴結,給他欺負的人,每次看到孫二郞、袁大郎憋屈的臉色,他就特彆暢快。
穀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