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王的命令,道一再往他身邊走時,那幾個親信仍是戒備的看著她,卻並不阻攔於她,任她通過來到了那團血肉模糊,旁人隻能看出來是個圓圓的東西。
道一走近,蹲在它的旁邊,不由得更加的敬佩秦王了,旁人嚇得心神俱散的事,他卻能夠在彆人嚇得倉皇奔走的同時,直麵那恐懼的來源。
“這確實是一顆人的頭顱,”道一拆開了包裹著血淋淋人頭的粗布,布粗糙得甚至有些刺手,揭開了布,她將布小心的放在一旁,將人頭展露於鐵甲兵包圍的圈中,外頭的人隻能聽到她的聲音,
“死者女,年約十四,死亡時辰在六個時辰之內,”道一抿了抿嘴,她很不開心的說,“死者麵容已經被人完全毀去,頭發是被生前拔掉的,死者生前受了巨的折磨,頭發是一根根被人拔掉的,這個過程死者受了極大的折磨。”
鐵甲兵外的豎著耳朵聽的人群,他們齊齊倒吸了一口氣,許是距離鐵甲兵太近了,鐵甲上的森森寒意,全部吸進了他們的肚腹裡。
鐵甲兵早已經練就了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此刻聽聞驗屍結果,都不由得呼吸一窒,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了蹲在地上,抱著一顆頭顱翻來覆去的人。
他們在戰場上拚殺,本以為已經麻木了,此刻卻清醒的認知到,他們還是太年輕了。
“死者頭顱裡已經被掏空了,秦王身上的血水,是整顆頭顱裡全是全血的緣故,若是我的猜測沒錯,凶手將死者全身血液抽乾,倒灌進腦袋裡,方才有了今日之事,凶手為了不讓血液凝固,在這之前,特意將頭顱溫藏,保持它的流動。”
“想要進一步的確認死者身份,需要找到死者的身體,”道一回身說,“寺卿,清明節至,雨水多,天氣轉寒,想要溫藏頭顱,凶手需要‘取暖’。”
王玄之沉吟片刻,壓低聲音說,“夷之,你帶大理寺眾人,立刻去排查一下,最近兩日用了大量柴火,采買了的也要查一查,或者誰家的炊煙久久不歇,你們都彆錯漏了。”
“嗯。”陳夷之點頭應下,同秦王行了一禮,目光又在他的銀甲,還有周遭鐵甲兵上留戀的望了一眼,這才不舍又果斷的離開去。
秦王知曉了結果,他手一揮,鐵甲讓出一條路來,他將頭盔取下,“今日諸位愛驚,實為二郎之故,本王在此保證,此案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教死者蒙冤。”
眾人連連擺手,“秦王你也是無辜的,該死的是那凶手,是他害了人,又來嚇你,我們一點兒都不害怕,就是凶手來了,他敢站我們麵前,大家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那些人將胸口挺起,又拍得啪啪作響。
秦王十分感動,他通紅著眼眶,抹了眼中熱淚,卻是不發一言,等了一會兒,他才說,“王寺卿,此案便交給你了,本王現在要立刻進宮麵聖。”
王玄之心中一凜,麵上鄭重的應下。
秦王本來可以不管不顧直接進皇宮的,但是他留了下來。他本來懍耽誤秦王入宮的吉時,凶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道一的驗屍結果告訴他,事實遠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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