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夫人驚訝的轉過頭去,見到那異口同聲的父女時,她臉上已經沒了表情,索性今夜丟的人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一件了,“既然如此,嫂子,妹妹便卻之不恭了。”
秦雲瞧著她,笑意愈發溫和。
謝二夫人,莫名的起了疙瘩。
不久後她便知曉,天底下就沒有,能白吃的東西。
隻因她貪一時,口舍之欲,連娘家都小小的坑了一回,她事後回顧了這成精的王八湯,止不住的回味,物有所值,妖怪不常有,即便常有,又與她有何乾係。
娘家麼,隻要不傷筋動骨,唔,回頭再有肉給他們端一碗去。
眼下什麼都沒發生,兩房的人第一回,放下一切,坐在夜空下,望著天上一眨一眨的星空,被周遭無聲的溫馨突然襲擊,皆突然生出了幾分疲憊之感。
尤其是謝二夫人,她看了眼不爭氣的父女,暗中歎了口氣。
她乃是盧氏女,進門前便與秦氏女暗中較勁,進了門之後,更是逼著謝老二去爭、去搶,似乎那一口氣,才舒暢。還有她這閨女,看得比她還清楚些,王玄之那人這麼多年,堅守如一,她竟還想過將人拉了過來,真是昏了頭了。
“大嫂,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與你,這般安靜的月下花前。”盧氏胡言亂語的感慨,這分明就是已經放棄抵抗了,諸葛都扶不起一個劉阿鬥,更遑論一雙。
秦雲睨了她一眼,“既是如此,你不應該贈我荷包、繡帕麼,如此方才符合此情此景。”
盧氏驚呆了,指著她‘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來一句話,見對方眼裡婉轉的笑意,她突然也笑了,是那種放肆的笑,“早知大嫂如此有趣,應當和你早早親近的,為了那個臭男人,損了你我二人的感情。”
謝庵兀地一抖,往謝瑨身邊靠了靠,“大兄,我怎麼感覺要遭呢。”
謝瑨突然嫌棄的推了他一下,“多大的人了,有沒有點兒為人父、為人夫的樣子,三娘還看著你呢。”
謝庵搖搖頭,“這有什麼關係,她和大姐兒多走動走動,我也許久沒和大兄一起喝酒了。”
謝瑨拒絕的話纏在了嘴裡,又化作了無奈又好笑的歎息,“也罷,依你這一回。”
道一悄悄靠近王玄之:“安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二房怪怪的,一個個的,怎麼說呢。”
王玄之側過頭,鼻翼間全是她身上的味道,黃紙、藥材,憑心而論,這些味兒若是不習慣的人,吸上一兩口,並不會覺得舒服,許是她修道的緣故,他聞之則心安矣。
他的眼睛亮得嚇人,內心暗歎,他何德何能,能得此至寶,“今夜的歪打正著,謝家內裡,已然不複從前亂象,若有人想從中作梗,踢到的隻會是堅硬無比的鐵板。”
幽幽的蘭香,由遠處飄來,清冽無匹,道一悄悄紅了耳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鬥了那麼多年,發現鬥了一場空,你說是否會再生事端。”
身邊的人借著燈籠還有上好的目力,自是一覽無餘,王玄之心情極好。
他看了眼不遠處,分作三堆的兩人小隊,很是肯定回道:“以我目前看人的眼光來講,並不會存在這種情況,但世上的人並沒有一成不變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是改變的因緣。”他不由讚歎,“譬如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