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條路?
七人麵麵相覷,同時沉默下來。
他們很快又將目光齊齊落到了周編身上。
周編被眾人炙熱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卻又不得不出頭,誰讓此處隻有他與陳夷之是衙門中人呢,“不良帥說的另一條路,我們覺得真的行不通,都過去六年了,百善的骨頭都快沒了,還翻這些記不住的事做什麼呢?”
“王寺卿你什麼意思?”姚娘子眼中含淚,連連後退,似是不堪受辱。
道一瞧得嘴角直抽,若是換個地方、換個人、換個場景,妥妥的惡霸欺負小娘子,平日遇到這種情況,她是無須考慮,直接衝過去,一腳將那惡霸給揣飛了去。
此時的她更願意,做惡霸一派的人,“姚娘子你早些將實情說出來,我們也能幫你。”
陳夷之看他的目光更失望,“若那百善有冤,我們更應該站出來幫忙,替他洗漱冤屈,免得過了千百年,他頭上背負著的還是殺人犯這個罪名。”
“倘若他真是犯人,你們再將當日證詞回憶說一次,又有何不可,若得知真相,百會仍不放人,本帥便是拚了命,也會護著你們的——”
周編苦笑著搖頭,“那百會著急替他的親兒洗清冤屈,但那隻是犯人臨死前喊的話,秋斬的犯人,又有幾個不在臨死前喊冤的,可真當查下來,幾乎沒一個是清白的——”
姚娘子眼中波光點點,“什麼六年前的案子,人都砍頭了,案子也早就查清了,況且大晉都沒有了,還要去查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如今是妾身的相公失蹤了,你們不思尋人,反倒是來問我這報案人,替什麼早就死透的罪犯申冤,外頭盛傳的王寺卿也不過如此。”
“早知曉妾身便帶著他們,一塊兒去京兆府,再不濟萬年、長安縣,也好過在這大理寺浪費時辰,萬一妾身的相公,因為在此耽擱,而遇害了,妾身一定要上告!”
王玄之輕點了一下桌案,半分不見惱,反而與幾人分析起來,“本官如此問,是有證據證明,周采官的失蹤,與當年的案子有關,他們皆是那樁案子的證人,從殺人到人死,他們每人看到一部份,最終證實了犯人有罪。若是你們不合作,那才是真的害了他們——”
“周采官也不敢肯定,並不是所有的犯人,都是真的犯罪,作為朝廷命官,既是有人喊冤,又為何視而不見,不管證據鏈如何的充足,隻要有一點疑點,我們便要查下去——”
周編反問,“如果發現他們真的犯罪了呢。”
姚娘子問他,“王寺卿也說證供上,他們親眼所見的,妾身與相公成婚數年,從未聽他提及,也未見過這幾人,可見他們是不相識,難道幾個人素不相識的人,在不同的位置,見到了慘案,卻有心靈感應,一起包庇罪犯,使得真凶逃脫,從而一起冤枉那個犯人——”
陳夷之勾唇,“替百姓做事,本就是我等份內之事,查出真相,這便是對他們最大的交待,如今什麼都還沒做,隻是憑空揣測,又有何意義?”
王玄之點頭,“那個犯人三年前去世的,究竟無辜與否,如今誰也說不準,但這也是其中一條線索,至於失蹤的人,方才本官也派人去尋找了——”
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幾個報案的人,“本官人是一定要救的,但真相也是一定要查明的。”
周編苦笑,“本官與他們幾位,不過是當時在衙門裡,與他們一同作過證,此後更是從無聯係,為何將我七人一起擄來此處,他這是說我們七人都說了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