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招手,“蔣七、吳四。”
眾人紛紛回頭,在‘大橫街’門外,來了兩個同樣是不良人打扮的,他們中間跟著一個小孩子,看著五六歲左右,眉眼之間,竟有幾分同李布衣相似。
“阿翁!”李寶兒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親人就要撲過去,李布衣架在陳夷之脖子上的剪刀一鬆,在兩人都未反應過來時,一道紫影掠過,人已經到了他的對麵。
謝大娘子悄悄打量著,見陳夷之安然無恙,遂鬆了口氣。
謝三郎子麵紗下的嘴,偷偷的抿著勾了起來,眉眼柔和。
李布衣顧不得他了,將剪刀往地方一扔,抱著李寶兒痛哭起來。
李寶學著大人模樣拍著他的腦袋,“阿翁不哭,”他嘴巴嘟起來,吹出口氣,“給阿翁呼呼就不痛了。”
百會看得眼眶通紅,他本來也可以的。
他在道一的攙扶下,來到王玄之跟前,“王寺卿他們都是老夫綁來的,你治老夫的罪罷。”
王玄之點點頭,“你確實有罪!稍候本官便帶你們回大理寺。”
周編等人沉浸在即將回京城的事,尚不及展開笑容,就聽他又說:“周采官等人做假證供,同樣有罪,在並帶回大理寺審理,李布衣為元凶,但念在其孫年齡尚小,允許你回京城之前,自由隨行。”
“謝王寺卿大恩!”百會、李布衣同聲道。
往事一一揭開,真相儘數查清。
每個人的理由那麼荒唐,又那麼的可笑,卻是那麼的真實,這便是人性。
王玄之看著已經死去的虞仁,以及吳娘子,內心暗歎了一氣,二人育有二子,自小便分開教養,另一位還在齊家,根生與齊大郎的路,未來還不知是何種走法。
不良人抬著兩人的屍首,一行人準備著離開滈河島。
許六等人站在船頭,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他們艱難的扭著脖子,“寺寺卿,這是怎麼回事?”
王玄之看向百會,“百老先生,這離島的陣法,可否告知我們?”
齊要脫口而出,“王寺卿彆問了,他是不會說的,我們被關了這麼多天,明明說過隻要我們說出口供的事,便放了我們,但這麼多天過去了,還將我們關在島上,分明就是想要我們的命。”
百會已經不再憤怒了,他整個人從內到外的,被抽走了生氣,笑容蒼涼,“既然你這般說,那便讓王寺卿他們自己找吧,本來老夫是想告訴你們的,這一切都怪你。”
餘氏‘呸’了一口,朝齊要破口大罵起來,“你這黃口小兒,好端端的惹個快要死的人作甚,現在惹得我們所有人都要與你陪葬。”
金娘子也道:“若妾身活不下去,第一個就先要了你的命。”
周編想說些什麼,可看到一旁鎮定自若的王玄之幾人,又咽了回去,隻是目光不善的看著他。
齊要被幾人嚇到了,可是目光掃到了兩人,“若能與兩位天仙死在一處,又有何懼之。”
道一下意識的看了眼王玄之,待反應過來那貨說的是誰是,想也沒想,衝過去就給了齊要一拳,打得對方鼻血直冒,人直挺挺的就倒下去了,可見用力之巨,“就你這癩蛤蟆模樣,也敢肖相我的阿姐,給你麵尋常鏡子的照照,隻怕那鏡子都要羞憤得碎了去,不願顯露你的臉,”她賊兮兮的壞笑起來,“不過你今日遇著了我,算你運氣好,借你麵鏡子照照。”
幾個證人看得目瞪口呆,便是百會都忘記了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