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他叫周方!」田村長想也不想的就答出來。
王玄之想了片刻,沒覺出什麼問題來,側過身去,同道一說:「你有什麼想問的,趁現在還有一些時辰,他被帶走再想問就不方便了。」
田村長:「」他怎麼覺得這倆人才是真正的惡人,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有什麼需要避著官府的,那不都是他們這種,哦不,壞人才做的事嗎?
道一這回沒將小童還回去,而是牽著他上前,「田村長,你看著這小童的臉,麻煩你事無巨細的告訴我,他的娘親死後,變成了什麼模樣?」
她就說見著這小童時,感覺他的氣息有些不對,仔細看了他的臉,卻不也貿然進入他的神識裡一探究竟,這小童無人教導,也無從修煉,最容易被傷著了。
是以,身上無半分修為,又不懂掩飾自己的小童,在第一眼時,就被道一發現了身份,由於有一半妖怪的血脈,因此,無人管他,也在這祥和村周圍,生活了十年。
「他離不開祥和村的原因,隻是因為與其母有羈絆,若是你不說出她母親的事情,將來他很有可能一直生活在你們後代的附近。」
道一生怕她不明白,有這小童生活的地方,會造成什麼威脅,特意將小童的一隻手握起,「他的指甲是我們才修剪過的,發現他時,比老虎的指甲還鋒利。」
「他若是一直不能離開祥和村,待他再年長一些,想必會對周圍的人,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吧。」道一輕描淡寫的說著一些血腥的話,
田村長想到那種場景,隻覺得心肝兒都是疼的,又無比後悔起來,當初那個羊娘子來時,就不應該一時心軟收留,又不應該在後來,生出了得不到,就悔掉的貪念。
小童不自在的抽回了手,但奇跡般的,他沒有立刻跑到王玄之身邊,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張著一雙極其無辜的雙眼,望著臉色難看的田村長。
田村長心虛的將頭彆了過去,當年那羊娘子,也是這樣的雙眼,兩人生得幾乎一模一樣,連眼睛都差不離,仿佛羊娘子再生了一般。
這些年他幾乎一閉眼,就是那雙無辜的眼睛,在他的夢裡質問他,為何那般狠心下令,害死了她,卻從不問她的兒子,原來她是知曉自己的兒子還活著嗎。
他幾乎沒看小童的眼睛,腦海裡清晰的閃現著羊娘子的麵容,「羊娘子人如其名,她死後變成了妖怪,那妖怪生了一張羊兒麵,凸出來的牙齒,猶如小娘子說的猛虎,她的手如同人的手一般。」
「最可怕的是她的雙目,生在腑下。」
道一:原來如此,她知曉這羊娘子是什麼妖怪了。
田村長說完,一身衣裳已經被汗水浸透。
他抬眼望向屋裡的三人,就連最小的那位,也沒有什麼反應,更是後怕不已,他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當年穩婆是真的看到她生了個妖怪,又塞了回去,還被咬了一口,我們除了想要她家的錢財,這才借題發揮的,後來見到了她變成怪物的屍體,反而十分的慶幸。」
…
田村長長歎一口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萬一哪日,羊娘子忍不住,獸性大發,將我們村裡的人全給殺死了呢,老夫不悔先下手,隻是後悔著急了一些,弄臟了村裡人的手,令我們的後人,無人可以庇護。」
王玄之:「你說的乃是未發生的事,在你們發現她是妖怪之時,羊娘子也沒殺人滅口的心思,你們便知她並無害你們之心,況且捉妖有修道之人,拿罪犯有官府,何須你們親自動手,不過是為自己的貪婪找的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