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玄之去尋道一。
見她坐在窗邊,把玩著一塊玉璧,桌上的飯菜都涼了。
他道:「小一,還在難受嗎?」
道一回過神來,「安道啊,一起吃吧。」
王玄之搖頭,喚來下人,「將吃食熱一熱。」
道一不好意思的笑笑,「給你們添麻煩了。」
下人忙道不敢,動作又利索幾分。
「安道,你這麼早就過來,不怕族人說你‘閒得慌?」道一摩挲著玉璧。
王玄之:「」
還有心思笑話他,應當好些了。
王玄之暗鬆一氣,他一早便去四哥院裡看過,王小四哭著鬨要阿姐,四哥兩人一夜未睡,因道一祈福過,身體看著還好,精神的話,隻能交給時間了。
寶姐兒的事,道一雖未儘數告訴他,但他能猜到,寶姐兒這些年,都經曆過什麼。
雖能猜透,但始終不是寶姐兒,她才是這件事的親曆者。
寶姐兒的事,提起來,就像這冬日的寒氣,能鑽進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王玄之見她一直在把玩玉璧,遂問道:「小一,你這塊玉璧,倒是挺新鮮的,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道一揚揚手中玉璧,「你說這個啊,是狌狌送我的。」
狌狌!
王玄之的麵色微變,「原來當時,狌狌送你的是一塊玉璧。」
道一直接將玉璧遞過去,「我一直忘了這東西,這幾日突然想起狌狌,才記起來,身上還帶著它給的東西。」
王玄之沒見到狌狌給東西,他猜想那會兒應該在暗室裡。
狌狌與文淵是一體雙魂,所以,它能拿出來的東西,必然是文淵身上的。
但那塊玉璧一上手,王玄之便知,並非崔文淵所有。
玉璧的一麵,雕刻著一塊豆腐。
王玄之險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但他再三確認,確實是一塊豆腐。
而另一麵,是一蛟化成的龍。
委實奇怪。
兩幅畫印在王玄之的腦海裡,他將玉璧遞回去。
他問道:「小一,當時,狌狌可有說什麼?」
道一瞬間想起,狌狌當時得意的樣子。
她好一陣牙酸,「當時,它隻告訴我,長安城裡有很多的妖怪在等著我,旁的什麼也沒說。」
王玄之:「那它當時神情如何?」
道一麵色一僵,她能說當時,她與狌狌在相互傷害,都被對方氣得跳腳嗎?
她不好意思撓撓頭,最終還是實話實說。
王玄之沉默良久,才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當時狌狌是故意的?」
道一更加不好意思,「我當時真的沒注意到,是我疏忽了。」
王玄之搖頭,「彆往心裡去,我也隻是一個猜想,萬一猜錯了呢。」
「那家夥故意激怒我做什麼?」道一覺得這妖怪的腦子,跟人就是不一樣。
王玄之微歎:「你彆忘了,狌狌並不能完全做主,那是文淵的身體。」
道一‘嗬嗬傻笑,她怎麼可能忘記。
她隻是不想提,免得王玄之不開心罷了。